笑了起來,嘶啞著嗓音,用生硬的漢語問道。
金大同樣也笑了起來道:“殺爾之人。”
“好,好劍法,死在爾之手,某不算冤。”見金大不肯通名道姓,淵男成點了點頭,一臉無奈地說了一句,而後魁梧的身子晃了晃,不甘地仰天倒了下去,一道血泉從胸前猛地噴將出來,很顯然,就在剛才那短促的交手中,淵男成敗了,失敗的代價就是他自己的生命。
“還愣著做甚,快,開啟城門!”原本正在廝殺中的雙方官兵先前都被淵男成與金大那一招猛烈的對抗所震撼,全都不由自主地停下了廝殺,原本就士氣不足的高句麗守軍一見到淵男成已死,哪還有絲毫的戰心,全都慌亂地掉頭便跑,城門邊僅剩下唐軍將士兀自發蒙地呆站著不動,倒是死裡逃生的常何率先回過了神來,大吼了一聲,將眾將士從暈眩中驚醒了過來,一眾人等這才手忙腳亂地向城門洞衝了去,七手八腳地將粗大的門栓卸下,一陣嘰嘰格格的聲響過後,厚實的城門被唐軍從內裡推了開來,兩萬餘早已衝到了城下的唐軍呼喝著便衝進了甕城之中,馬不停蹄地向內城方向掩殺而去。
一場短促而又激烈的夜襲之下,儘管唐軍是以有備擊無防,可傷亡依舊不小,尤其是跟隨常何殺進甕城的五百餘唐軍官兵,在守軍的拼死抵抗下,整整倒下了兩百餘勇悍之士,值此大軍進城之際,血戰餘生的突擊隊官兵們全都興奮地吶喊了起來,然則身為一軍主將的常何卻顧不得與眾齊樂,排開身邊的將士,大步走到默然立在陰影中的金大身前,很是恭敬地行禮道:“金先生,此戰能勝,皆先生之功也,相救之恩,某必銘記在心。”
“常將軍客氣了,此皆太子殿下之策,金某不敢居功。”金大客氣地回了個禮,可顯然有些子心不在焉,匆匆一禮便即作罷,扭頭看向了內城的方向,眼中滿是擔憂之色。
常何自然知曉金大在擔心些甚子——別看此時唐軍大軍已攻破了外城,一旦把守內城的金九、龐孝泰兩人無法守住內城門,被守軍封閉了城門的話,此番戰事勢必要再起波折,縱使能破城而入,傷亡必然不小,況且時日一遷延,預定的作戰計劃能否實現可就難說了,鬧不好真會誤了大事,然則擔心歸擔心,事已至此,卻也不是常何等人所能掌控得了的了,也就只能長嘆一聲,默默地陪金大屹立在外城牆下,祈禱著把守內城門的一眾官兵能堅持到己方主力的抵達……
金九沒打過仗,可行走江湖多年,惡鬥卻是沒少經歷過,生生死死間也算是走過了幾個來回了,所以他心裡頭很清楚如今的形勢——雖說己方多番佈置之下,已算是達到了戰前的預定效果,拿下了至關重要的內城門,可一旦守軍反應了過來,鐵與血的考驗卻立馬就會接踵而至,能不能守住內城門,便是此戰的關鍵所在,故此,金九沒敢浪費一絲的時間,一待常何率主力離去,即刻指揮著一眾手下開始佈防,將兩百名唐軍官兵分成了數撥,分別把守城頭等各處要隘,正忙得不可開交之際,卻猛然聽到長街上傳來了隆隆的腳步聲,面色猛然就變了——守軍來了,比預定時間竟早了近半刻鐘的時間,而此時己方正處於佈防的混亂之中,形勢危急!
“列陣,準備接敵!”正在指揮一眾官兵佈防的龐孝泰顯然也聽到了長街上的動靜,一見金九沒反應,登時便急了,抽出腰間的橫刀,高呼了一聲,匆匆集合了七、八十名尚在城門處的唐軍士兵,便要前去迎擊衝殺而來的守軍。
“龐將軍且慢!”金九不愧是武林高手,短短地一瞬間便已聽出了長街上殺來的高句麗軍雖氣勢洶洶,實際上人數並不算多,此時若是慌亂迎戰,只會打亂自家的部署,忙一個閃身擋住了龐孝泰的去路,緊趕著道:“龐將軍,此必是那兩隊巡哨之軍,就交由在下解決好了,還請將軍即刻率部上城,以防城北敵軍從城牆上偷襲我軍後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