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同一般的辛苦,別的不說,光齊腰深的渾水裡勞作便是種難耐的活計,更枉論還得頂著炎炎的烈日,這等水火交攻的苦處,沒經歷過的人,是絕對無法想像的,正因為如此,但凡參與該工程的人們無不變著法子偷上回懶,如此一來,監工可就少不得了,王大疤作為洛陽府之衙役正是這疏浚工程的監工之一。
王大疤之所以被叫做王大疤,只因其臉上有著一大塊黑色的胎記,顏色雖淡,可卻顯眼得很,看起來面相兇惡得很,然則,王大疤其實算是個良善之人,待人也隨和得很,在鄉里鄉親中頗有樂善好施之名,這會兒雖當著監工,手中倒也提著鞭子,時不時也揮舞幾下,可卻從沒見他真兒個地抽過人,口中的喲嗬也不多,大體上是笑罵居多,手下的民壯倒真不怎麼畏懼面惡心善的王大疤,時不時地還有人出言調侃王大疤幾句,笑罵間,彼此之關係愈見融洽。
大疤,你家娘子這幾日是不是做菜鹽放得多了些?一小青年見著王大疤走到了近前,停下了手中的鐵鏟子,嘻嘻哈哈地問了一句。
沒呢,咋地?你小子問這幹啥?王大疤灝不以為忤地聳了下肩頭,漫應了一聲。
小青年狡詰地一笑道:不對吧?咱可是聽說了,這菜要是鹹了,那臉就得黑,咱可瞧您老那臉咋就越來越黑,敢情就是吃得鹹了罷。
哈,你個三狗子,拿爺開心來啦,混球貨色,快乾活去,再要偷閒,爺認得你,手裡的傢伙可認不得你了。王大疤一愣,這才反應過來,面前這小子是取笑自己面上的胎記來著,可也沒動氣,假意地揮了下鞭子,笑罵了一句,立時引來了四周一片的鬨堂大笑聲。
好呢,誤不了事的,您老就放心去涼棚裡歇著好了,瞧咱使勁來上一傢伙!那青年壓根兒就不怕王大疤的作勢,哈哈一笑,揮起鐵鏟子猛地望河裡一插,卻陡然間聽到鏘地一聲悶響,反震的力道衝起,一個腳下不穩,整個人譁然而倒,沒入了水中,登時令四周之民夫笑得前俯後仰、樂不可支了起來。
水底有東西!那名青年扎手紮腳地從渾水中冒出了頭來,也沒管身邊的人如何鬨笑,抹了把臉便即大叫了起來。
三狗子,你娃挖到寶了?哈哈哈,那可就恭喜了。
三狗子,你小子昏了頭了罷。
三狗子,你娃發達了。
這護城河的水來自洛河倒是不假,可早已淤積有年了,一起子民夫哪會相信這護城河裡真有啥寶物的,一見三狗子如此嚷叫,全都嘻嘻哈哈地打趣了起來,好一通子爆笑的。
是真有東西,我先前摸到了的,哥幾個趕緊搭把手,幫著扒拉一把。三狗子被眾人鬨笑得臉色通紅,不服氣地嚷了起來。
成,大傢伙就忙乎、忙乎,叫咱老王也瞧個新鮮,看看三狗子找著了啥玩意兒。王大疤自也不信三狗子的話,哈哈大笑著揮動了一下手中的皮鞭,指揮著眾人去尋那水中之物。
三狗子還真沒瞎說,水下確實有東西,一起子民壯忙乎了好一陣子之後,總算是將那物事整出了水面,赫然竟是一方古碑,碑面五尺長,兩尺寬,厚半尺餘,清除其上之淤泥後,露出了碑面,極為古舊,看起來似乎有些殘缺不全,上頭篆刻著兩行大字,字形古樸,眾人皆不識,瞎猜了好一陣子,卻無人能看出碑文上寫著的是什麼。
去找錢文書來,他懂得多,指不定能看出些什麼。一起子瞎議論聲中,有一聲音突然響了起來。
對,對,對,就該錢文書來辨辨。
有道理,這玩意兒錢準懂。
眾人一聽這建議,立馬七嘴八舌地響應了起來,聲響之大,鬧得王大疤頭都大了幾分,眼瞅著眾人光顧著鬧,卻無心去幹活,王大疤甚是無奈,只好搖了搖頭,自去尋洛陽府衙門裡的文書錢萬鈞前來辨認不提。
錢萬鈞是個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