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逝,但卻並未多說些什麼,略一沉吟,高聲道:“備車,老夫同柳公公即刻前往城南大營!”
南衙十六衛軍之大本營位於長安城南五里外的灞水邊,依山而建,連綿十數里,原本有兵十五萬有餘,可自打李世民親征高句麗帶走了精兵十二萬之後,營中僅餘三萬出頭的人馬,偌大的軍營便顯得有些子空寂了,這不,天剛黑,原本該是處處營火的軍營裡,就只剩下中軍營地那一塊亮堂,其餘各處全都是黑燈瞎火的一片陰暗,再無往日那般燈火璀璨、人聲鼎沸之盛況,當然了,有這麼三萬多人馬在,噪雜之聲還是免不了的,原本就心緒不寧的京兆守將、右武衛大將軍薛萬徹被營房裡的喧鬧聲一吵之下,更是顯得煩躁不已,這便光著上身在中軍大帳裡急促地來回踱步不止。
說起來,也真怨不得薛萬徹煩躁的——薛萬徹乃是員猛將,最喜歡的便是殺戮戰場,現如今大唐西、北兩線打得熱火朝天,可他卻只能坐困京師,眼睜睜地看著別人立功沙場,這便足夠令薛萬徹心煩的了,更令其鬧心的京師最近的風頭明顯不對,儘管薛萬徹並不擅長官場傾軋之道,卻也看出眼下的京師正是風雨欲來煙滿樓之時,經歷過玄武門之痛的薛萬徹實是不想再被捲入其中了的,這才躲到了軍營中,指望著能置身事外,卻沒想到還是躲不開這場麻煩——就在剛才,京師中送來急報,太子昏迷不醒,恐有大厄,而吳王那頭也派了人前來溝洽,言語間每多暗示,這一切的一切都令薛萬徹心煩意亂不已。
沒錯,薛萬徹是跟吳王李恪很談得來,私交也不賴,可這並不代表著他薛萬徹就一定會為李恪去衝鋒陷陣,當然了,若是情況許可,薛萬徹也不會吝於為李恪搖旗吶喊一番的,只是眼下京師動態不明,身為京兆守將,薛萬徹卻是不敢輕易亂動的,然則焦躁的內心卻並未因有所決斷而平靜下來,反倒更煩上了幾分。
“報,大將軍,內侍監柳東河在營門外求見,說是奉旨而來,請大將軍示下!”就在薛萬徹狂亂地來回踱步之際,一名親衛從帳外匆匆而入,單膝點地,高聲稟報道。
“嗯?”薛萬徹猛地頓住了腳,眼一瞪,皺著眉頭喝問道:“來了多少人?”
“稟大將軍,只有兩輛馬車和十幾名羽林軍。”那名親衛先是一愣,接著緊趕著回答道。
“哦?”薛萬徹眉頭緊鎖了起來,無意識地哼了一聲,在中軍大帳裡轉悠了幾圈,這才高聲下令道:“傳令,全軍集合,各軍主將隨本將軍到營房口迎候,未得本將軍之令,任何人不得私開營門,違令者,殺無赦!”
“是!”那名親衛一見薛萬徹言語不善,哪敢怠慢,恭敬地應答了一聲,跑出了帳外,須臾之後,淒厲的號角聲便在營房裡響了起來,整個營房瞬間就此沸騰開來,火把的光亮下,隨處可見全副武裝的唐軍官兵正匆忙地跑來跑去,營房裡肅殺之氣大作了起來!
柳東河此番跟隨李世民出征高句麗,雖沒輪到他上陣殺敵,可好歹也算是見過大場面的了,然則一見到軍營中的亂象,心裡頭還是一陣的發毛,吃不住勁之下,不得不退到了馬車邊上,緊貼著車廂邊上的窗簾,低聲問了一句:“老國公,軍營裡好像不太對頭,您看……”
端坐在馬車廂裡的李靖根本不為所動,只是平淡地說了一句:“等著罷,出不了亂子的。”
“啊,是,老奴明白。”李靖乃是軍中之戰神,他既然說沒事,柳東河自然是信得過的,雖說還是有些子忐忑,可面子上卻是不敢**來的,只能是恭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