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頭戴加了蒙沙巾之斗笠的魁梧漢子上了小木筏,亦是同樣往河心靠攏了過去,兩條小木筏就在數萬隻眼睛的注視下緩緩地靠在了一起。
嗯哼,這傢伙就是拔灼嘍,身材挺魁梧得麼,有點大將軍的意思了,就不知是不是中看不中用的貨色了。李貞隔著一段距離便已看清了拔灼的樣貌,見其身材魁梧,樣貌堂堂,倒也頗為欣賞的,只不過李貞身為大唐親王,自是不會先開口,只是挺立在筏子前端,臉帶微笑地看著不斷接近著的拔灼。
拔灼的身量在薛延陀汗國內算是高大魁梧的典範了,可一見到李貞那挺拔的身形立在筏子上,有如泰山巍峨般地令人高山仰止,頓時覺得有種矮人一頭的感覺,加之他這個薛延陀汗國王子的身份本就遠遠不及李貞這個大唐親王來得顯赫,頓時有些子悻悻然起來,可也沒敢表露到臉上來,倒是很客氣地先行禮,用很是流利的漢語招呼道:“外臣拔灼見過越王殿下,久仰殿下乃是大唐之戰神,今日一見,某三生有幸也。”
“拔灼王子客氣了,不知王子殿下欲見本王有何事?”李貞並沒有還禮,只是虛抬了下手,示意拔灼免禮,言語間也不怎麼客氣,直截了當地詢問起拔灼的來意,完全就是一副沒將其看在眼中的樣子。
眼瞅著李貞如此不客氣,拔灼眼中立時閃過一絲怨毒之色,然則很快就調整了過來,呵呵一笑道:“事情倒是有些事情,唔,這麼說罷,某此番乃是受了西突厥汗國大汗俟斯薩度設所邀前來與殿下講和的,非是要與殿下爭一勝負,而今來了既久,國中尚有要事,也該是到走的時日了,至於此地之事麼,自是該有個了結了,殿下以為如何?”
呵呵,瞧這話說的,想來可以,想走麼,那就得看老子的心情了。李貞一聽拔灼這話裡雖有示弱的意思在,可更多的是指望著犧牲俟斯薩度設的利益來換取自身的安然退軍,隱隱然還帶著打算跟李貞平起平坐的意思,登時就笑了起來,饒有興致地看了拔灼好一陣子,這才笑著問了一句:“是嗎?既如此,拔灼王子就擺個道出來好了,本王聽著呢。”
泥人還有三分火性呢,更何況拔灼本就是個暴躁之人,先前已是幾番退讓了,卻沒想到李貞竟然步步緊逼,一派定要吃死自己的樣子,登時就心頭火起,臉色立馬就耷拉了下來,沉著聲道:“本督以為俟斯薩度設大汗乃平和之人,定能與越王殿下和睦相處的,兩國間不妨就以清水河為界罷,殿下以為如何?”
切,就這麼副德性如何能是大度設的對手,這小子遲早是被大度設玩死的料,嘿,看樣子計劃還得再做一些修改才是。李貞故意裝出一副狂傲的樣子,就是為了撩撥一下拔灼,試試他的性子,卻沒想到這傢伙壓根兒就是爛泥扶不上牆的貨色,在李貞看來,就拔灼這麼副沉不住氣的性子,能登上汗位接班人的位置也就是憑著嫡子的身份罷了,真要等到薛延陀大汗夷男死後,拔灼絕非出身庶子的大度設之對手,其能耐實是令李貞大失所望的,也就懶得再跟其廢話,嘴角一彎,似笑非笑地道:“本王若是不同意,爾又待如何?”
“你……”被李貞如此一激,拔灼額頭上的青筋頓時暴了出來,眼露兇光地盯著李貞,恨恨地咬了咬牙,怒氣衝衝地道:“殿下苦苦相逼,莫非真欲一戰乎?”
“嗯哼,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李貞壓根兒就沒將拔灼的怒氣放在眼中,無所謂地聳了下肩頭,一副隨意的樣子說道。
“哦?哈哈哈……”拔灼怒極反笑,好一通子仰天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