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靜巖暗暗讚歎能從萬千人中殺出的果真不是一般人,臉上絲毫不動,淡淡笑道:“可否借地方說話?”
袁來眨眨眼,想了想轉身指了指自己的房間,道:“先生如果不在意,就進屋說話吧。”
他雖然已經猜出對方几分來意,但總歸是檯面下的猜測,他無意拜入太一,但總沒有上來就直接趕人走的道理。
他說完就率先進了屋子,只留下門外的兩人站立,李牧臉色暗沉,似乎想說什麼,但唐靜巖只是微微搖頭,便邁步進門。
屋子裡被呦呦打掃得很乾淨,只是有些尷尬的是隻有兩隻椅子,袁來很不客氣地自己坐下了,然後淡淡道:“請坐。”
唐靜巖笑容一頓,隨後坦然落座,只剩下李牧站在他身後眼中露出怨色。
“剛才聽肖姨稱呼先生姓唐,是太一宗的唐長老麼?”
“正是。”
袁來忽然淡淡一笑,說道:“那倒真是貴客啊,只是沒想到今天是太一宗的長老們前來,你也該聽說了吧,昨天傍晚這邊有點亂,本來我們幾個還想著今天肯定還會有人來找我麻煩,所以就一直等著,沒想到該來的人卻沒來。”
該來的人沒來?
唐靜巖一愣,隨後臉上的笑意也不禁冷了幾分。袁來的話太明顯了,該來的人沒來,那他的意思就是說不該來的人反而來了?
這種幾乎不掩飾的嘲諷讓唐靜巖甚至不知道該用什麼詞來形容這少年了。
膽大包天?年輕氣盛?年少無知?還是得意忘形?
他實在沒想到自己親自前來,竟然得到對方這種態度。他知道李牧已經摺戟一次,但那次來的是李牧,開出的條件也是給天鼎第四名的條件,這一次他自襯帶著誠意前來,卻實在沒料到這少年竟然敢如此對待他。
不過唐靜巖能執掌部分太一宗事物自然不是衝動之人,年輕後輩的一點冒犯他還不至於因此就如何如何,這是他和李牧的顯著區別。
於是唐靜巖就彷彿是沒有聽懂一般,呵呵一笑,道:“是麼,幾個被熱血衝昏了頭的小孩子而已,我想你該不會放在心上吧。天鼎榜首就應該有榜首的驕傲。”
“被熱血衝昏了頭麼?我看他們倒不是很像。不過你有一點沒說錯,幾個跳樑小醜我還真沒放在眼裡。”袁來平靜地說道。
唐靜巖說他該不會將那些人放在心上。
袁來就回答說自然不會將他們放在眼裡。
不放在心上是一種含義,不放在眼裡又是另一種截然不同的態度,雖然粗略聽上去好像差不多的模樣。
唐靜巖的笑容繼續再冷了幾分。
他這才發現這少年似乎並不像模樣上那麼溫馴,言語間句句帶刺,想來骨頭必然很硬,這種人往往一方面讓人敬佩和欣賞,另一方面也最是讓人頭疼。
唐靜巖此刻就有些頭疼,他忽然覺得這一次恐怕並不會如自己一廂情願的那麼一帆風順。自古少年最是盲目硬氣,沒有經歷挫折往往總是理想主義不知天高地厚。這是人人都明白的道理,唐靜巖本來在想既然袁來心境很高,那麼或許早就不是那個盲目衝動硬氣的脾氣,但是他現在不這麼覺得了。事情似乎在往最壞的方向行走。
袁來平靜地看著他,心中自然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但假使他能知曉唐靜岩心中所思也必然會很開懷地反駁,骨頭硬不硬,鋒芒顯不顯真和年紀關係很大麼?他看未必,倒是和性格關係蠻大,要論年紀他早已成年,只是心未腐朽,所以就算是死了一次也在重新換了身體之後,一眼就被學問驚天的王家夫子看出內在鋒芒。
既然生死都沒辦法磨掉這種“稜角”那麼也就再無磨礪必要。
“呵呵,好了,不談這些,我們今天來這裡的意思你應該也能猜到了吧。”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