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往陳玉剛剛待的巨石邊走去。
阿吉總是最聽話的,陳玉鬆了口氣,儘量繞到了離封寒比較遠的懸崖邊上。那些夥計們大概得了莊老大示意,誰都沒動。
懸崖深處,全是亮亮的東西,多看兩眼會眼暈,甚至覺得那些東西在移動。
近距離看清楚懸崖全貌,陳玉深覺自己直接衝過來有些頭腦發熱,九十度的光滑巖壁,近百米高,這要怎麼下去?
沉默了幾秒,陳玉心虛地往封寒那邊看了一眼,如果,嗯,如果他現在回去他們還能不能保持現在目送的姿態?
彷彿明白家長開始犯怯,一直很乖的四腳青忽然咬了陳玉一口。
陳玉只覺得腿上一陣劇痛,還沒來得及發怒,已經晃了晃,往懸崖邊栽過去。
發覺已經來不及做出補救的時候,陳玉不能控制地看向那邊,另外幾個和他立場相對的人的臉色剎那間全變了。
離著陳玉最近的人撲了過來,在陳玉感動的眼神中將他用力壓了下去,陳玉胸口直接撞在了岩石上。恍惚中,陳玉聽到了一陣隱約的鈴聲。
“靠!混蛋!放開我——”陳玉惡狠狠地瞪著身上的人,然後用力掙扎著,他從來沒有考慮過這種死法。他要是活下來,一定先找這傢伙和四腳青算賬!
陳玉上半身探出懸崖外側,狼狽地抓著邊上的岩石,防止自己掉下去。百忙之中發現馬文青正往這邊跑,莊老大的臉色變了,封寒也邁出了一步。
然後陳玉感覺到一些東西落在了臉上,粘稠而溫熱。
陳玉艱難地扭頭往身上看去,頓時怔在了那裡。一直到很久之後,陳玉依然忘不了這時候的噩夢。
撲在他身上的人是那個曾經假扮他母親的青年,由於感情太過複雜,陳玉一直不太敢面這個人。
而現在,這個青年用力將他壓在身下,和另外一個蒼白恐怖的東西糾纏在一起,那是——美女蛇,那隻巨大的蛇蠱。
現在那隻美女蛇巨大的尾巴正憤怒地拍著地面,然後慢慢無力下去,因為青年的一隻手穿過了美女蛇的胸口。
陳玉呆呆地再往上看,瞳孔驀然緊縮,美女蛇正狠狠地咬在青年脖子上,血不斷湧出來,而那些血就落在陳玉臉上——那本來該咬在他身上的。
青年往下看了一眼,緩緩用力推開那隻半死不活的蛇,然後再也沒有力氣支撐,往懸崖下面滑去。
“不——”陳玉喊了出來,膽戰心驚地抓住青年的胳膊,用盡力氣拉住,雖然他自己也已經半個身體探在外面。
近看,青年的傷口更加恐怖,幾乎小半個脖子都被咬沒了。
陳玉顫抖著,幾乎沒有勇氣去看那個傷口,他只知道胸口疼得有什麼東西要溢位來。
他不知道該怎麼辦,只能跟著青年一寸寸往外滑落。雖然青年騙了他,但是陳玉從來沒有想過要報復或者其它什麼。
青年眯著眼看著陳玉,眼睛裡的光漸漸黯淡下去,他的力氣和傷口已經不足以讓他再開口說話了。他張了張嘴,無聲地開闔了幾下。然後用最後的力氣,掙開了陳玉顫抖的手,掉了下去。
“別,別這樣……”陳玉語氣微弱地說道,然後被趕上來的馬文青拖了上來,陳玉看著落下去的人,淚流滿面。
青年落下去的樣子和幻覺中的阿吉一模一樣。
他太注重結果,卻沒預料到,阿吉走了,他的災難並沒有過去,結果青年替代了阿吉,救了他。
阿玉,活下去。
那個人掉下去的時候這麼說道,他知道自己是誰,他為了陳玉而救他,這更讓陳玉心裡盛滿了痛苦。
十幾年的親情,一直都在,那是誰也抹不掉的。
馬文青不知道該怎麼勸悲痛欲絕的陳玉,他甚至不知道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