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幾個上司敢那般行權?
“降臣預機密,總是尷尬……”凌晏不由為原召嘆息。
白初宜為凌晏如此嘆息而感到驚訝,腳下一停,站定了方正色而言:“東嵐朝中只有東嵐之臣,絕無降臣之說!直秘監與其它官署不同,不問國是,只忠國君,原召既領直秘監,王入險地,除非他未伴王駕,必要相從,否則既有虧職守。其它官署未盡職守,尚可議之,以辨輕重,然,王之安危系國運大道,直秘監職守無輕重之議,凡涉王身,皆屬重大,於此有虧,百死莫贖!故直秘監之內,職法無它刑!”
她的聲音不高,神色卻異常鄭重,凌晏起初一愣,待她開始說話,卻是神色數變,直到她說完之後良久,他仍舊默然無語。
凌晏回過神,眉頭一皺,上前一步便打橫抱起她,快步前行,方才停下的隊伍也再次開始前進。白初宜一驚,正是開口,卻聽凌晏輕聲低語:“這是白王所定?”
初宜下意識地問道。
凌晏沒有再開口,只是抱著她往出口行去。
片刻之後,白初宜心中恍然,不由就愣住了。
秘道內只剩下一行淌水而行的聲音。
方才那番對話,兩人的聲音並不高,但是,秘道之內,空間狹長,一行人幾乎都聽到了白初宜所說的話,斷後的風絮也不例外,與凌晏一樣,一聽清白初宜的話,他的心中便是一緊。
——白初宜的心中仍然念著東嵐啊!
——今夜這場大亂,或者說這一趟安陸之行,真的只是為了完成白王對雲間國主的承諾嗎?
三個人各有心思,隨從自是不敢多言,因此,直到抵達出口,一行人中無一人開口說話。
出口是一家野店的井口,楓舞與天羽都在焦急等候,旁邊自是早已備下的薑湯與披風。待凌晏抱著白初宜上來,天羽立刻就端了兩碗薑湯過去,楓舞則立刻將披風裹到白初宜的身上。
熱辣的薑湯喝下,寒氣一掃而空,凌晏眉間陰鬱之色卻並未散開,本來一臉欣喜的天羽也不由有些惴惴不安。
“楓舞……”
“阿宜……”
白初宜與凌晏幾乎同時開口。
周圍的人都是一愣,一旁本來因為脫困而興奮的隨從立刻想起秘道內的事情,全部噤聲不語。
風絮是最後一個上來,沒到井口,就聽凌晏異常冷漠的聲音:“你也許不喜歡聽,但是,作為知交,我必須說……”
“你的心仍在東嵐。”
“若是捨不得,不如放開心懷,再試一次吧!”
………【第九十七章 決斷】………
“若是捨不得,不如放開心懷,再試一次吧!”
一片寂靜中,凌晏的話語透著一絲無奈而言的冰冷,竟是半點樂觀鼓勵的意味都沒有。
天羽不明就裡,卻看得出凌晏心緒極亂,便只是緊挨著他的手臂,一言不發,楓舞知道得多一點,但是,諸多事情湊到一塊,她並不是很樂意白初宜回東嵐,只是,要出言反對,她也做不到,看了一眼沉默著坐在一邊的白初宜,她只能沉默了。
白初宜只是裹緊了披風,雙唇抿緊,神色卻透著淡漠,彷彿沒有聽到凌晏的話。
這個院子本就不大,十幾二十個人站在一塊原是極熱鬧的,此時卻如冰雪寒原,一片死寂,所有人竟都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絕對不可以!”
風絮的聲音恍若重錘擊冰,一聲斥喝竟讓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
凌晏眉頭一皺,看向方從井口跳出來的風絮,冰淡依舊:“為何?”
風絮站定,顧不得徹骨的寒意,便急切地對凌晏解釋:“晏,你不瞭解易洛!”
——所以,看出白初宜的心之所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