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輸,三來怕痛,四來怕死,因此是不比的。我說不比,就是不比。”
他這番說什麼“你師父”“我師父”的,說得猶如拗口令一般,練武廳中許多人聽著,忍不住笑了出來,“無量劍”西宗雙清門下男女各佔其半,好幾名女弟子格格嬌笑,練武廳上莊嚴肅穆的氣象,霎時間一掃無遺。
龔光傑聽得臉色發漲,轉頭看向左子穆,只見左子穆臉上露出一絲厲色,頓時心裡有了計較,轉過頭來,盯著段譽,冷哼一聲:“小子無禮,我便給你一個教訓!”
說罷,他長劍回收,突然左手揮出,拍的一聲,結結實實的打了段譽一個耳光。
段譽將頭略側,待欲閃避,對方手掌早已打過縮回,一張俊秀雪白的臉頰登時腫了起來,五個指印甚是清晰。
這一來眾人都是吃了一驚,眼見段譽漫不在乎,滿嘴胡說八道的戲弄對方,料想必是身負絕藝,那知龔光傑隨手一掌,他竟不能避開,看來當真是全然不會武功。
龔光傑一掌得手,也不禁一呆,隨即回過神來,心知段譽真的不會武功,抓住段譽胸口,提起他身子,喝道:“我還道是什麼了不起的人物,那知竟是膿包!”
說罷,將段譽重重往地下摔落,滾將出去,砰的一聲,胸袋撞在桌腳上。
段譽咧著嘴站起來,摸了摸額角,看向一旁的馬五德,連連擺手,說道:“我本是來遊山玩水的,誰知道他們要比劍打架了?這樣你砍我殺的,有什麼好看?還不如瞧人家耍猴兒戲好玩得多。馬五爺,再見,再見,我這可要走了。”
左子穆身旁一名年青弟子一躍而出,攔在段譽身前,說道:“你既不會武功,就這麼夾著尾巴而走,那也罷了。怎麼又說看我們比劍,還不如看耍猴兒戲?這話未免欺人太甚。我給你兩條路走,要麼跟我比劃比劃,叫你領教一下比耍猴兒也還不如的劍法;要麼跟我師父磕八個響頭,自己說三聲‘放屁’!”
段譽笑道:“你放屁?不怎麼臭啊!”
“小兒找死!”那年輕弟子睚眥欲裂,揮拳變向段譽擊來。
這一擊雖然只是三流弟子的普通一擊,威力有限,卻也不是段譽這種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能夠承受的,要是真的打實了,恐怕段譽還得噴出幾兩血來。
正當那弟子的拳頭要落到沉鱗的身上的時候,突然半空中飛下一件物事,纏住了那少年的手腕。
這東西冷冰冰,滑膩膩,一纏上手腕,隨即蠕蠕而動。那少年吃一驚,急忙縮手時,只見纏在腕上的竟是一條尺許長的赤練蛇,青紅斑斕,甚是可怖。
年輕弟子大聲驚呼,揮臂力振,但那蛇牢牢纏在腕上,說什麼也甩不脫。忽然龔光傑大叫道:“蛇,蛇!”臉色大變,伸手插入自己衣領,到背心掏摸,但掏不到什麼,只急得雙足亂跳,手忙腳亂的解衣。
這兩下變故古怪之極,眾人正驚奇間,忽聽得頭頂有人噗哧一笑。眾人抬起頭來,只見一個少女坐在樑上,雙手抓的都是蛇。
那少女約莫十六七歲年紀,一身青衫,笑靨如花,手中握著十來條尺許長小蛇。這些小蛇或青或花,頭呈三角,均是毒蛇。但這少女拿在手上,便如是玩物一般毫不懼怕。眾人向她仰視,也只是一瞥,聽到龔光傑與他師弟大叫大嚷的驚呼,隨即又都轉眼去瞧那二人。
段譽卻仍是抬起了頭望著她,見那少女雙腳蕩啊蕩的,似乎這麼坐樑上甚是好玩,笑著問道:“是你救我的麼?”
那少女嗑著瓜子,道:“那惡人打你,你為什麼不還手?”
段譽搖頭道:“我不會還手……”
忽聽得“啊”的一聲,眾人齊聲叫喚,段譽低下頭來,只見左穆手執長劍,劍鋒上微帶血痕,一條赤練蛇斷成兩截,掉在地下,顯是被他揮劍斬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