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信!許是過於憤慨,那字寫得很用力,滲透了紙背,沾到了下面的墊紙上。
信去了哪裡?萬芳找遍了整個芳儀院都沒有找到。她心急如焚,仔細思索了一下薛姨娘當初接觸過什麼人,果然,寧她想到了當初薛姨娘的那一撲,於是便有了榮光堂這一出。
“姐兒可說笑了,誰不知道姨娘是上吊自殺的呢?這還多虧了姐兒的紅梅呢!”
清雅拍了拍手:“好個忠心的丫頭呢。若是清雅沒記錯的話,自打薛姨娘進府,你便跟在她身邊了吧,作為大丫頭,定然是知道當年紅梅的事吧,那日我們去送紅梅,你不但不替主子扔掉,居然還放在顯然處,可見,想要你主子命的,不是我們,而是你呢!”
見萬芳不吭聲,清雅又開口說道:“再說了,一個瘋子,哪裡會上吊?還是這薛姨娘即便是瘋了,都比旁人聰明三分?”
萬芳見事情敗露,索性大大方方的坐在地上,一副任君處置的樣子,“既然姐兒都知道了,為何不早點揭發我呢?”
清雅聞言哈哈大笑起來:“薛姨娘一與我無親,二與我無故,為何要為她申冤?更何況,若是早說了,今夜可不就等不到你了。”
“你……”萬芳一時語塞。她倒是明白了眼前這個小主子打的好算盤,薛姨娘死了,線索便斷了,任誰都只能將當年章佳主子的死算在她頭上,權當是她嫉妒心作祟,即便有人懷疑,也是死無對證,無法將事情牽扯到松鶴堂那位身上去。可是這位主子卻將眼光放在了她的身上,即便薛姨娘沒有留下什麼信,作為松鶴堂那位放在薛姨娘身邊的棋子,她也會有大意露出馬腳的一天。
“薛姨娘死了,下一個可能就輪到你了呢?你說再下一個呢?會是你那個生病躺在床上的弟弟麼?”
萬芳兩目睜圓。這主子,居然連她弟弟的事情都知道了。是了,若不是弟弟的命捏在那人手上,誰又想做出這等喪盡天良的事情。可是不這樣,她又能如何。
“我且留著你還有用,那人可是說若是你幫她做事,她就請大夫一直幫你弟弟吊著命?你看這樣如何,你幫我做事,我就不去殺了你弟弟?”清雅說著,耍了耍手中的匕首,寒光測測。
萬芳無力的閉上雙眼,若落到那人手中倒好,弟弟最多付不起昂貴的藥錢,沒幾年好活,若是落在此人手中,怕是一刻也活不了吧。她睜開眼,看了看眼前的女童,因為已經就寢了,穿著薄薄的中衣,軟軟的頭髮散落下來,在燈光的照射下,顯得有些發黃,越發稱得那眼眸子,黑白分明,清澈無比。
就是這樣一個人,嘴裡卻說著無比殘忍的話。
等到春喜將萬芳帶下去關了起來。榮嬤嬤有些驚魂未定的問道:“姐兒,若是萬芳不聽話,你可真要去……要去殺了她弟弟麼?”
清雅聞言,先是愣了一下,忽而又朝著榮嬤嬤甜甜一笑,“瞧嬤嬤說的,不過是嚇唬她罷了。罔顧法紀的事情,清雅怎麼會去做。再說了,就清雅這小身板兒,碾死個螞蟻都嫌氣力不足呢。”說著嘟著小嘴,一臉嬤嬤你居然不相信我的受打擊的樣子。
榮嬤嬤有些尷尬的咳了咳,鬆了一口氣,“姐兒你以後嚇唬人,提前告訴嬤嬤一聲,嬤嬤一把年紀了,心都要被你嚇得跳出來了。”
若是佟國綱此刻還活著,定然會抓著榮嬤嬤的雙肩,搖晃著,大吼:“喂,不要被這死丫頭賣萌給騙了啊,她就是一黑心腸,沒心沒肺的啊!”
可惜佟國綱此刻已經長眠於地下了。
正在清雅三言兩句的哄著榮嬤嬤的同時,穀雨輕聲的走了進來。手裡還拽著一個小香囊。她輕聲的回稟道:“主子,在那日的衣物中找到了這個。原本當日奴婢為主子整理衣物時,便發現了這個香囊,還以為是大少爺送予您玩兒的,便沒有在意,奴婢甘願受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