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連說聲對不起的機會都沒有。
清明節後,沈晨北來找了我,我們去了樓下走走,可能是因為我生病的緣故,他不再像以前一樣,想說什麼就什麼,現在有點扭扭捏捏,猶猶豫豫了。
我竟然半點沒有不習慣的感覺,或許都經歷了很多,心態早已不復從前了吧,瘋病將我最後那點稜角都磨去了,或許也不是磨去,而是更稜了,只是已經懂的自我收斂了。
沈晨北見我有點沒精神,擔憂道:“樓笙,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要不我們還是回去吧。”
“我想再走走。”我側頭回了他一個笑,在小區裡走了一段,爾後在一處長木椅坐了下來,我記得曾經愛笙滿月酒時,也跟沈晨北在這裡坐過,手拂過木椅的邊角,淡淡地說:“沈晨北,你說要是曾經在這裡的時候,你將未說完的話說完,會不會又是另一番光景?”
他不瞞著我進什麼洪幫,或許會不一樣吧。
沈晨北先是一怔,隨後大喜:“樓笙,你都記起來了?”
看著他高興的就像是得了糖果的孩子,我彎了彎嘴角:“記得大概。”
只要在相同的場景,那些記憶記得更為清晰。
“大概也不錯了,慢慢來,不急。”他欣喜若狂,隨即想到什麼,語帶自責:“樓笙,你放心,我會讓那些人害了你的人連本帶利的還回來。”
“我相信。”隨手摺了旁邊花壇裡的一根小草,我雲淡風輕地說:“沈晨北,你曾說是你害了晨南,你一直自責,其實我跟你一樣,我也很自責,我的存在,讓身邊太多人受傷,容庭,曼青還有你,你們一次次的受傷,流血,我就說自己是個不祥的人,可你一直說不是,連成傑也安慰我說不是,還說認識我是幸運,你們都很會哄人。”
說著說著,我兀自笑了,流著淚,沈晨北有些慌了:“樓笙,你別這樣。”
我咧著嘴角搖頭,抬手輕輕擦拭眼角的淚花,盯著手裡的青草,說:“我沒事,其實我很高興,高興能認識你們,上天能讓我重新……重新記起你們,真的很高興,可若是有來生的話,我真的,不願再認識你們了。”
不想再連累你們,若沒有我,你們都會過的很好,很好。
記得在那大火裡,沈晨北向我討要來生,可我沒法承諾,現在,就算是傅容庭向我討要,我也不敢給了。
那天,我不知道跟沈晨北亂七八糟的都說了什麼,他一直聽著,沒有打斷我,也不像以前一樣,急著解釋,而是選擇成為一名聽眾。
後來,我問他,關於姚天明的事,也不知他是不是跟傅容庭商量好了,說話支支吾吾的,只告訴我這個人是楚天逸的弟弟,幫兇,後來在泰國落入中槍落入水中,生死不明,其它的並沒有多說。
生死不明?
恍然中,我覺得不是這樣的,可對於腦中的畫面,卻又不太敢肯定。
與沈晨北聊了會兒,他有事先回去了,我並沒有上樓,多坐了一會兒,傅容庭下樓尋我,見我一個人在長椅上坐著發呆,走了過來,在我身邊坐了下來。
“在想什麼?”
現在我的心思,他已經猜不到了,我的一點風吹草動,都讓他異為緊張。
手中的青草已經被我蹂的不成樣子,我笑著睨了他一眼,說:“在想我們的孩子,不知道愛笙見到我,會是什麼樣的表情,是否跟當年一樣黏我。”
走的時候才一歲,現在愛笙能跑能跳了,肯定不記得了。
他明瞭我的心思,握著我的手:“我們明天回老宅。”
我微微一笑:“好。”
我已經能控制自己,自從針灸吃藥之後,也再沒有發過瘋病,那些事也漸漸都記起來了,我想見愛笙,聽丫丫喚我一聲媽媽。
決定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