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心疼,示一回弱,也不丟臉。”
到此刻,他還在掩飾著。
我強忍住落淚的衝動,說:“好了,快睡吧。”
剛才還強撐著的他,沒一會兒閉上眼睛疲憊入睡,看著他已經睡沉,在我起身轉身的那一刻,眼淚還是奪眶而出。
我揹著他抬手擦了擦眼角,儘量放輕了動作,回了書房。
站在垃圾桶旁邊,盯著裡面那一藥盒,我的腿就像是生了根,腰就像是灌了鐵,動不了,彎不了。
我懼怕那一小小的藥盒,彷彿它能將我所有的意志摧毀,打破我最後一絲希冀。
眼淚一滴滴地落,視線開始有些模糊,但卻怎麼也模糊不了藥盒上印著的幾個大字,厄貝沙坦。
我緩緩地蹲下身,伸出已經冰涼的手將藥盒從垃圾桶裡撿起來,藥盒裡肯定是沒藥了,早被吃完了。
一個口口聲聲說身體沒事的人卻一直揹著我吃藥,若是一般小病,他也不必瞞著我,所以在瞥見藥盒的時候,心裡那感覺就像是一座城堡瞬間崩塌了,耳邊盡是隆隆的聲音,讓我耳鳴。
我以為自己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可當用手機輸入厄貝沙坦,查詢這種藥是用來治療心衰竭的時候,整個身子一軟,直接跌坐在地上,就連手機都幾乎顫抖的拿不穩,掉在地上。
大腦忽然一片空白,什麼都沒有,我完全懵了,目光死死地盯著手機螢幕,我多希望那光亮能刺瞎我的眼,這一定不是真的,是我自己看錯了。
哭不出聲,如鯁在喉,眼淚卻一滴一滴,啪嗒啪嗒,跟斷線的珠子滴在手機螢幕上,暈開,模糊了頁面。
我手忙腳亂用衣袖擦拭著手機螢幕,想從那字裡行間裡找到一絲能支撐我的資訊。
這種藥也不一定只治療心衰竭不是嗎?
我哆嗦著手指,查詢著,看到厄貝沙坦主治高血壓病,心裡稍稍有了點安慰,可這點安慰在下一刻也就什麼都沒有了。
書桌抽屜裡還有好幾盒藥,氫氯噻嗪,魯南欣康,這些配在一起,主治心衰竭。
那一夜,我盯著那幾盒藥,覺得整個世界都崩塌了,眼淚一直流個沒完,踉蹌著腳步回了臥室,傅容庭睡得沉,但在熟睡中,他的眉頭依然是皺著的,眉宇間夾著痛苦。
我想為他撫平眉頭,手橫在半空中卻不敢將他弄醒了。
我不敢發出聲音,手捂著嘴,悲慼著,荒涼著,心疼著,絕望著。
那一夜,我就坐在床邊的地板上,看了他一夜,流了一夜的淚。
我在腦子裡想過所有的可能,要用什麼辦法將他治好,我唯獨沒想過,也不敢去想,他要是真離開了我,世界是什麼顏色。
第二天一早,見他熟睡著,我親自去廚房做了早飯,保姆起床見我在廚房裡忙活,趕緊說:“太太,讓我來吧,怎麼能讓你做呢。”
“劉姐,我想給容庭和孩子們做一頓早飯,你去幫我看看孩子們醒沒醒,先生那邊,別去吵他,若是孩子們醒了,也別讓她們去吵先生,讓她們聲音儘量小點。”我一邊煎蛋,一邊吩咐著劉姐,可能是油煙太燻人了,說著說著,眼淚又流了下來,我抹了抹眼角,自己解釋著說:“這油煙太嗆人了。”
“太太跟先生的感情真好。”劉姐做慣了廚房的活,也只當我是被油煙給燻的,笑說道:“這油煙確實嗆人,太太在眼角抹點水就行了,既然太太要給先生做早飯,那我就去看看小姐小少爺醒沒有,絕不讓她們吵了先生。”
“好。”
傅容庭因為早上有會議,他根本就沒多睡,生物鐘一向很準,七點半就起來了,吃早飯的時候,我儘量讓自己像平常一樣,看著他一口一口吃下我做的早餐,心裡難受得想要落淚。
我知道他沒什麼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