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威脅顧雲生:“顧雲生,你要是敢帶我回去,我楊歡這輩子都會恨你。”
顧雲生因這句話而頓住了腳步,我看著他的雙肩完全耷拉了下去,背脊彷彿也被什麼壓彎了,無奈與心痛,在他的眸子裡不斷交替。
最終顧雲生將她放在搶救室旁邊的椅子上,大手撫。摸著她的頭,柔聲安撫著:“歡歡,你放心,孩子會沒事的,來,先把鞋子穿上。”
我趕緊把鞋子遞給他,楊歡神情木然,目光直直的盯著搶救室的門口,幾乎看不到她眨眼,顧雲生為她穿鞋,她完全都沒有反應的那種,眼睛死死的盯著搶救室。
看到這樣的楊歡,我的淚忍不住大顆大顆的掉。
孩子很堅強,又挺了過來,當看著孩子被帶出來時,全身插滿管子,讓人無盡心酸與心疼。
但我想,楊歡的心,肯定比我還疼十倍不止。
孩子挺了過來,楊歡稍稍安了心,看著好小好小的孩子被放在保溫箱裡,靠著冰冷的儀器維持生命,那些管子插在孩子身上,卻如同插在楊歡的身上,心上。
楊歡重新縫合傷口,看到縫了傷口之後昏睡的楊歡如同破碎的洋娃娃躺在病床上,彷彿隨時都能停止最後一口呼吸似的,而掉著她最後一口氣的就是孩子的安危。
迷迷糊糊之中,她嘴裡喊著的還是孩子。
顧雲生受不了這樣的楊歡,出了病房,我去為楊歡倒開水的時候,聽到樓梯間傳來顧雲生的聲音,他哭了。
已經晚上了,老夫人那邊親自打電話過來,讓我回去,我沒有回去,我知道老夫人會失望,可年可以再有,楊歡這時在最悲痛之中,我必須陪著,就像當年,她陪我一樣。
我拿棉籤沾著水為楊歡擦乾裂的唇嘴,看著她蒼白的臉如同透明,心裡依然止不住酸澀。
我拿著棉籤的手不住的顫抖,最後自己實在忍不住,坐在椅子上,手捂著臉哭泣。
過了好一會兒,我漸漸平緩情緒,抬眸時,發現楊歡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醒來了,目光呆滯地望著天花板,嘴裡訥訥的問:“樓笙,你說我是不是錯了?這就是做小三的下場。”
她的話是在問我,也是在問她自己,或許是她誰也沒問。
她的眸光裡是絕望,是萬里荒涼。
淚從她眼角滑落。
心頭一緊,我趕緊扯了紙為她擦淚,抓著她的手,連忙道:“沒有,楊歡,你沒錯,不要這樣,我求你,別這樣。”
聲音剛出口,我本是想安慰楊歡,自己倒跟著流淚了。
楊歡輕微的扯了扯嘴角,聲音就像是殘垣斷壁一樣殘破:“之前我跟你說,我心裡不安,不踏實,我就知道一定有事會發生,徐慧不會這麼放過我,她跟顧雲生明面上過著兩不相干的生活,可是樓笙,你不知道,徐慧愛顧雲生,很愛很愛,這世界上有的人就是這樣,為了一個人可以卑微到寧願當小三也要留下來,有的人,卻會為了愛一個人,因為害怕,不斷的跟他對著幹,愈加表現出冷漠,毫不在乎的一面,以此來告訴對方,自己並不在乎,直到有一件事真正的讓她意識到,她再躲著,再繼續不承認,就將會永遠錯過時,她就會反擊,徐慧就是這種人,而我做了小三,就註定是站在她的對立面,站在輿論的對立面。”
一時之間,我不知道該怎麼接話,看過了徐慧跟顧雲生在醫院大鬧,再聽楊歡的話,好似有什麼明白過來,但更多卻覺得悲涼,兩個女人的悲涼。
我緊緊抓著她的手,徐慧可以在沒意識到,沒被威脅到時瀟灑過自己,而楊歡卻是連自己都做不了,她只是留在顧雲生身邊卑微的小三。
楊歡說的每一個字都那樣蒼白而真實,讓心絃一緊,我拿拇指摩挲著她的臉說:“愛一個人沒錯,楊歡,這不是你想要的,當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