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風吹揚著長髮,纏繞過鼻尖,帶著淡淡的啤酒味,說不出的心酸,但嘴角得揚著笑,說一句:“那就好。”
我不會說什麼,你會遇到更好的,那太矯情,太假了,也不乾脆。
姚天明說:“今晚你情緒低落,跟他有關?是出什麼事了?”
他像朋友一樣問,我自然也不忸怩。
大方承認:“是,可能是我多想了,最近太多事,壓在心口,堵得難受,一點小事就承受不了了。”
哪裡是一點小事,一塊木頭浮沉在水面上,你往上面不斷地加東西,加到最後,恐怕就是一根頭髮絲都能讓這根木頭沉下去。
他躊躇著問:“我聽說,你最近找了車成俊,是關於傅容庭身體的事,是這件事壓抑著你?”
聽他這話,我覺得恐怕不是聽說這麼簡單吧。
我不答反問:“你跟車成俊,關係如何?”
這話我是下意識地問出來了,這楚天逸跟車成俊爭位子,姚天明是楚天逸手裡最鋒利的刀,姚天明跟車成俊,怕是水火不容,我這一問,倒是有些多餘。
不過他卻給出意外的答案:“一般吧。”
水火不容的敵人能用‘一般吧’來形容嗎?
我甚是訝然,但沒追問下去,只喝了一口酒,笑了笑:“姚天明,你真跟迷一樣,若不是楚天逸是你親哥,你的成就,恐怕不止於此,洪幫都會落到你手裡吧。”
姚天明是那種真正斂其鋒芒的人,其實說斂,不如說不夠果斷,太過優柔寡斷,而楚天逸悄悄相反,知道自己要什麼,不折手段。
他看了我一眼,沒有回答。
我們在河邊坐了一會兒,等酒醒的差不多,我起身說:“我先回去了,謝謝你的酒。”
草地上滾了不少空瓶子,大部分都是我喝的,不過我的酒量真是比以前好很多了,加上河邊冷,風吹著,想不清醒都難。
他跟著起身,囁喏著嘴角,大抵是想說些什麼,爾後到了嘴邊,也就說了五個字:“路上小心點。”
“好。”我衝他笑了笑,朝路邊停著的車輛走。
現在已經十點了,我出來了三個小時,晚上我著急著出來找傅容庭,也沒吃飯,空腹喝酒,現在胃有點難受,還有點犯惡心。
忍著腹部的痛,我發動車子,姚天明並沒有走,而是站在原定,目送著我,直到後視鏡裡那抹身影漸漸遠去。
到最後,我也不知道姚天明突然給我打電話是為了什麼事。
回到家裡,樓上有燈光,孩子房間裡的燈亮著,那並不是夜燈發出來的光,大概是孩子們這個時候還沒睡,保姆在哄著吧。
樓下大廳異常安靜,我也習慣了,房子太大的時候,腳踩在上面發出聲音都能將自己給嚇著。
我沒有立刻上樓,先給自己倒了一杯溫水,胃裡實在難受得很。
手附在小腹上,我拿著杯子在飲水機前倒水,原本只開了一盞小燈,能夠在夜裡視明就成。
我的注意力都傾在水杯上,忽然,整個大廳全亮了,剎那間,很是刺眼,下意識抬手擋在額前。
水從水杯裡溢位來,適應了光亮後,聽著身後的腳步聲,不用回頭也知道是誰。
我漫不經心的關了水,將附在腹部上的手自然放下,端著水杯轉頭,看著樓梯口氣質矜凜的傅容庭,淡說道:“回來了。”
我的口氣有點冷,明明已經發洩過,看著他,卻還是忍不住用著冷言冷語面對。
他走過來,嗅到了我身上的酒味,微微蹙眉:“喝酒了?”
“嗯,喝了一點。”我喝了一口水,捧著水杯越過他走向客廳的沙發上坐著,扯了一張紙巾擦了擦剛才溢位來濺在手背上的水,也幸虧我沒弄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