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一隻溫暖的手伏在髒兮兮的手背,盯著他乾淨好看的手,我抬眼望了望他,他給我一個笑,爾後側身過來給我,那種近距離,鼻尖碰著鼻尖,彼此的氣息噴薄在臉上,惹得心跳驟然加速,彷彿要跳出胸膛。
他嘴角輕輕上揚的弧度,像棉花一樣將我包圍,心裡暖的不可思議,眼角那點飄零的光,卻像一根刺紮在心口,疼的無以復加。
在我怔愣間,他給我係好安全帶,嗓音低淳:“馬上就回家了。”
我本能地‘嗯’了一聲,心一下子平靜了,手緊緊地抓著安全帶。
車子啟動,外面的景物開始倒退,看著新鮮,我也立馬將剛才那些複雜不明的心思給拋開了,開心的大笑,一路上嘰嘰喳喳的也不知道說什麼,反正是想到什麼就說什麼,他負責給我笑,回應我。
車子開進一個好大的房子裡,看著牆壁上貼的照片,好熟悉,上面的女人怎麼長的跟我這麼像呢?
我痴痴地看著牆壁上的照片,衝男人笑:“你看,這是我,是我耶,好漂亮對吧。”
“嗯,很漂亮,來,先洗澡,然後就可以吃好吃的了。”他走過牽著我朝浴室走,裡面有一個大缸,裡面的水好溫暖,淋在身上好舒服。
也不知道為什麼,我就對他沒有防備,坐在浴缸裡捧著水玩,還有好多泡泡,開心的像個孩子,好久沒有像現在這麼舒服的泡澡了,他給我擦背,給我洗蓬鬆而亂糟糟的頭髮,我忽然想到什麼,趴在浴缸上看著他問:“你是容庭嗎?”
看著他熟悉而想不起的臉,腦子裡又只記得這麼一個人,我也就認為,他就是容庭了。
當看著他重重點頭,眼角溼潤的時候,我笑了,伸手勾著他的脖子笑:“容庭,你終於來接我了,我找你找的好辛苦,他們都不告訴我你在哪裡,那天你出去了,我記得有話要跟你說的,可是一時又想不起來要什麼說什麼了,你說我好笨啊,怎麼老是記不住呢,對了,你說過,一孕傻三年,所以我又犯傻了。”
我混亂的說著,記憶裡好像是有人這麼對我說過,他跟我說,他是容庭,可跟眼前的又不太一樣。
“對不起,我把你弄丟了,來晚了。”傅容庭抬手撫。摸著我的臉,拇指指腹摩挲著我的臉蛋,癢癢的。
“沒關係的,只要你沒丟下我就好了。”我也學著他,摸著他的臉蛋,眉眼,痴迷地看著,也跟著他一樣莫名其妙的流眼淚:“容庭,你真的回來了。”
我真想一直一直看著他,很怕這又是一場夢,我已經不知道自己做了多少次這樣的夢了,醒來之後,只有肚子餓,什麼都沒有,那些人都叫我瘋子,打我,讓我滾開。
換上乾淨的衣裳,看著鏡子裡的自己,想到那臭水溝裡倒映的影子,回頭衝傅容庭笑:“你看,我就說自己不醜,很漂亮對吧。”
“很漂亮。”他緩緩地給我梳頭,給我吹頭髮,把每一絲,每一縷都吹乾,小心地呵護著,指尖穿插過頭髮,觸碰到頭皮,帶著吹風機裡的暖風,讓人心裡暖暖的。
弄好之後,就有人送飯過來了,隔著老遠就聞到香味了,恨不得將鼻子都黏到飯菜上去:“好香。”
手上拿著雞腿啃,這次不再是沒有肉的骨頭,上面都是肉,很香,我不知道多久沒吃過肉的滋味了,我才不去想,反正也想不起來,太費腦子了。
我拿了一個雞腿給正在給我腳包紮的傅容庭:“來,給你吃,吃了雞腿就不哭了。”
他溫笑著搖頭:“我不餓,都給你吃。”
我晃著腳,不依不饒:“你就吃一口嘛,張開嘴,就一口。”
“好。”他捏了捏眼角,飄零的光亮在眼角消失,張開嘴咬了一口雞腿。
看著他吃的都哭起來了,我趕緊將雞腿丟在了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