塊完整的冰被一支利箭從遙遠的地方射來。瞬間崩裂。冰水翻湧,涼意席捲:“你當真是死也不跟我走。樓笙,你真想離開我?”
我不敢看他的眸子,可我不能不看,縱使那心就跟這手腕一樣,血流不止。也要睜睜的看著他,揚起一抹冷笑回答:“是。我想離開你,還希望你能成全。我什麼都不要,只希望你放我離開,別再逼我了,否則我真覺得這死比活著痛快。”
他眸色複雜的看著我。鬆開了我的手,手腕上的紙巾掉落,那血順著流到手心。到指尖,一滴兩滴。在地板上濺起一朵小花兒,就像是孩子出事那晚,那血濺在地板上。豔麗得很。
他的腮幫子一直繃著。兩頰的肌肉因為憤怒而抽動,卻還是隱忍著,拳頭攥緊了,砰地一聲一拳砸在茶几上,茶几不是大理石,是玻璃,他的這一拳,玻璃四碎,我的心跟著那砰地一聲顫了顫,隨著他手上流出的血,疼了。
傅容庭,這就是我們的結局。
他最後什麼也沒說,寬厚的肩膀耷拉了下來,如青松般筆挺的身子也像是被大山壓彎了,頹然而落寞。
他的拳頭始終攥著,那血就順著他的手一路滴,直至到了門口,他開啟了門,保鏢們停止了拳打腳踢,他聲音冷沉的說:“走吧。”
這語氣疲憊極了,這一次之後,他真正放手了吧。
傅容庭帶著人走了,這屋裡也算是狼藉一片,到處是血,沈晨南鼻青臉腫的,嘴角也破了,好好的一個人,一套衣裳,上面全是腳印子,狼狽至極,臉上是痛苦之色,可見著我手腕上的血,卻從地上爬起來奔了進來,抓起我的手腕朝我吼:“你怎麼這麼蠢,還真把自己給劃了,我帶你去醫院。”
沈晨南真是讓我有時恨不得離他八千里遠,有時又軟下心腸。
明明自己傷的不知道比我重多少,還來擔心我。
後來我們帶著丫丫,兩個受了傷的人去了醫院,他執意先看著我包好了傷口自己才去處理身上的傷。
醫生給他上藥時見他疼的齜牙咧嘴,我抱著丫丫坐在一旁,忍不住埋汰了一句:“還說什麼這北城只有你能保住我,轉眼自己就被揍成了熊貓。”
“那是傅容庭仗著人多欺負人少,誰知道他來的這麼快,我連人也沒叫。”沈晨南囔囔,轉而將目光落在我的手腕上,眸子一黯:“你這女人,可比男人還狠,也不怕真沒了命。”
我輕輕活動了一下手腕,真的很疼:“你以為我像你一樣蠢,我看準了才下刀的,沈晨南,現在傅容庭也不會再找我麻煩,我是靠自己才脫身,跟你無關,之前的交易不算數。”
沈晨南一愣,隨即笑了:“樓笙,哪有你這樣過河拆橋的,我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這全身是傷的,你這女人也沒點同情心。”
“我的同情心隨著良心一起餵狗了,見你精氣神這麼好,還有力氣跟我嚎,那也沒什麼大事,養幾天就沒事了,如果你覺得不服氣,可以給你個建議,拿著傷殘鑑定報告去告傅容庭,要求他賠償。”我抱著丫丫往外走:“你在這裡躺著吧,我帶著丫丫出去吃東西,回來時順便給你帶點。”
沈晨南傷的不輕,肋骨都斷了兩根,那兩大塊頭,真沒手下留情,跟傅容庭一樣狠,若是沈晨南沒反抗,這人估計就得被打殘了。
沈晨南在後面喊了一聲:“我要喝排骨湯。”
“知道了。”還真以為吃什麼補什麼。
我逗丫丫:“丫丫,你說你爸爸蠢不蠢,還真讓人打,也不知道跑,出去叫人也好啊。”
“爸爸蠢。”丫丫哭的嗓子都有點啞了,聲音也變了點,那一雙漂亮的眸子裡還氤氳著水霧,真萌。
“真乖。”在丫丫小臉蛋上親了一口,抱著丫丫去吃飯。
剛出醫院,楊歡從計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