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便要如箏這個做長姊的周全,想到這一層,如箏便又添了幾分煩悶,不過想想今天也可以和舅家表姐琳琅一聚,倒也讓她心情明朗了幾分。
思忖間,花廳便近在眼前了,如箏走進花廳,老太君的大丫鬟照花和燈影已經帶著大廚房的幾位管事媽媽和一干小丫頭在忙活著了,照花和如箏見過了禮,便把佈置的情況大致說了一下,如箏環視了一圈,把她叫到一邊提點了幾處不足,照花一一應了,眼裡便帶了一點欽佩探究之色,如箏也不多說,只是看著她笑笑,遣了浣紗和待月去幫忙,自己找了一處向陽的位置坐了,抱著手爐想心事。
不一會兒,如書也到了,徑直走到如箏身邊福了一福:“我還道自己來的早呢,原來大姐姐早就到了。”經過這大半個月的相處,如書雖然對如箏還有一點戒心,卻也和她親近了不少,連稱呼都從“長姊”變成了“大姐姐”。
如箏笑道:“今日府裡這麼熱鬧,我想睡也睡不好,索性便早早來了,也省的你們這些小懶貓受累早起。”
如書笑著坐在她身邊:“是啦,大姐姐最疼我們了。”
沒過多久,如嫿帶著庶出的二小姐如棋也走了進來,看到如箏和如書有說有笑的,如嫿先是一愣,馬上又換上得體的笑容走到二人身邊,如書起身向她行禮,卻被她繞到身後,佔了如箏身邊的位子。
如書被她一擠,踉蹌了一步,眉毛一立便要發難,如箏見狀不著痕跡地按在她手上:“四妹妹的手好冷,出來怎麼也不帶個手爐呢,”說著便把自己袖套裡的手爐掏出來塞到她手裡,順勢握了握她的手,如書咬咬下唇,將氣忍下,自己踱到一邊看花廳裡新佈置的漢白玉山水屏風去了。
如嫿見她走遠了,這才低聲說道:“姐姐你最近幹嘛處處提點她?她姨娘狐媚狡詐,她也定不是什麼好東西,這庶出的死丫頭……”
如箏聽她說話難聽,不由得抬頭看了看一邊陪坐的如棋,果然看到她臉色蒼白地絞著手,一副怒不敢言的樣子。
如箏臉色一沉,說到:“嫿兒,你也是大姑娘了,說話怎這樣沒分寸,她是庶出,卻也是咱們的姐妹,雖不如你我親近,畢竟也不能太疏遠了,再說,徐姨娘再怎麼不好,也有老太君和母親教訓,她怎麼說也是咱們的庶母,是咱們可以隨意排揎議論的麼?”
如嫿看她表情嚴肅,心裡一沉:“大姐姐你居然為了她教訓我?!”
如箏轉頭看著她滿臉不忿之色,知道現在還遠沒有到和靜園撕破臉的時候,輕笑著拍拍她手:“我教訓你不假,卻不是為了她。”
看如嫿一副不相信氣鼓鼓的樣子,如箏正色道:“你若是不喜歡她,不看也就是了,何必處處和她作對,你這樣不饒人,若是被丫鬟們甚至是客人看了去,知道的說你和她不對盤,不知道的還以為母親苛待庶子庶女,你這是要給母親添堵抹黑麼?”
見如嫿面色一變,如箏接著說:“再者說,你雖不喜歡如書,如棋可沒惹著你啊,怎的連她也罵上了?”
如嫿心裡不甘,卻又不得不承認她說的對,賭氣說到:“大姐姐總是有理的。”
如箏看著她,心裡冷笑,既是笑她,也是笑自己,她再一次意識到前世的自己是多麼粗心大意,不諳世事,竟然會被這樣的女子矇騙陷害到那般地步。
如箏狀似不經意的打量著如嫿:今日她穿了件深藕色遍織金雲紋的長衫,配了全新銀狐毛鑲領的湖藍色織大朵百合花的長比甲,如箏記得,這件料子並沒有出現在之前送上來供各位小姐選擇的新冬裝料子之中,可見必是薛氏為了此次壽宴特地為如嫿準備的,意在壓過各家閨秀,再看她頭上,小小年紀便梳了複雜的十字髻,還精心搭配了一套赤金紅珊瑚的頭面,她的相貌和薛氏很像,嫵媚明豔,卻怎麼看,都缺了一點大家閨秀驕矜端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