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幹練又不失清雅,甚為得宜。
蘇有容見她表情轉輕鬆,如何不知她心裡所想,實際上他剛剛貿然鑽出來,也正是為了給她解圍的,當下便笑道:“如何,終於擺脫我二哥,鬆了一口氣?”
他聲音醇厚,語氣柔和,不知怎麼的便讓如箏緊繃的心防放下,居然鬼使神差地點點頭,馬上又意識到不對,紅了臉道:“蘇三世兄,我不是……失禮了……多謝。”
蘇有容卻不責反笑:“哈,這有什麼,他那樣子我都看不下去了。”看如箏頭更低了,他又笑著低頭衝她眨眨眼:“世妹若是要謝我,便不要叫我蘇三了可好?你不知,蘇三是個女子的名字……”
如箏大驚,趕忙福身賠禮:“如此,對不住世兄了……”思來想去又不知叫什麼才好。
蘇有容看她窘的可愛,當下笑到:“是呀,我二哥是蘇世兄,我又該叫什麼好呢……”
如箏見他沉吟,以為自己又觸動了他的傷心事,咬唇不語。
蘇有容看她尷尬,也不再逗她,輕聲說了句:“若蒙世妹不棄,愚兄表字子淵。”
他一言出口,如箏心裡一顫:子淵……前世自己私下裡和蘇百川提起他時,也曾這樣稱他,想想前世之事,她一時心酸,面上卻莫名紅了,幾不可聞地咕噥了一聲:“子淵世兄萬福。”逗得蘇有容又輕笑出聲。
看著他溫潤的笑容,如箏那一點點的心酸終於散去,此生的他和前世相比,實在是變了太多了,這樣的鉅變,讓她的心酸都顯得模糊不真實起來,彷彿心裡的那根刺,也在慢慢變得柔軟。
她心情轉好,才想起對著一個沒有血緣關係的同齡男子以字相稱,實在是一件略帶曖昧的事情,不由得又紅了臉頰。
蘇有容看著如箏,心裡也感嘆:這小姑娘對著自家那天然發光體色藝雙絕,不對,是才貌兼備的二哥都能冷麵以待,反而常常對著自己臉紅,這反常行為讓他……略驕傲啊!
他心裡眉飛色舞,臉上卻一片平靜,先開口打破了尷尬的沉默:“剛剛聽到世妹的琴音,實在是悅耳動聽,想必世妹一定也是雅號音律之人。”
如箏這才想起,他前世於音律方面極為擅長,不但精通多種樂器,而且擅於譜曲,曾被譽為京師音律第一公子,當下便笑到:“不敢得世兄誇讚,小妹那兩手箏放到世兄眼前,簡直是班門弄斧了。”
蘇有容則笑著擺擺手:“世妹過謙了,你的琴藝以你的年齡來說,已是難得,只是……”他略躊躇了一下,壓低聲音:“你我兩家交好,咱們也不算是外人,世妹若願意聽,愚兄倒是有幾條諫議。”
聽了他的話,如箏先是愣了一下:聽多了大家的讚譽,乍聽他提起諫議,還有點不適應,但轉念一想,又感動於他的誠摯,當下便福身到:“請世兄不吝賜教。”
蘇有容笑著擺擺手:“賜教不敢,只是愚兄也略好此道,提幾句與世妹共勉罷了……”接著便給如箏細細說了箏曲中幾處不足,中肯詳盡,如箏聽得高興,漸漸便忘了剛剛的不快,二人且遊且談,大有知音之感。
另一邊,如嫿還在嘰嘰喳喳地和蘇百川說著什麼,蘇百川卻從她肩上望過去,目光一直追著遠處的如箏,他覺得自己的心情已經失控了,從最開始只是對她的冷漠感到不解和好奇,到現在被她冷淡的表情和驚豔的琴藝吸引,這種心不由己的感覺讓他有些微的害怕,更多的卻是興奮。
如嫿順著他的目光看去,攏在袖裡的手突然攥緊,尖利的指甲幾乎刺破自己的掌心,她不明白如箏有什麼好,能讓驕傲的蘇百川這樣戀戀不捨地追望,她咬咬牙,一股邪火從心裡逸出,化作唇邊一抹冷笑,只一瞬,又化在滿臉的甜笑中:
“蘇世兄,小妹先告退了。”福了福,輕聲留下這麼一句,她轉身向著薛良姊的宮室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