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卑微,如此艱難?!
她不甘心,不甘心今生還要任人擺佈,更不甘心再嫁入前世埋骨之地,如箏攥緊拳頭,再低頭時,臉上淚痕已幹,平復了一下心情,她掏出帕子擦了擦略紅腫的唇,將精緻的絲帕隨手扔進一旁的花叢,慢慢向花園走去。
如箏沿著小路一路緩行,既避開了生人的耳目,又讓自己有時間調整心情和臉色,待轉到蘇良娣寢殿前時,臉色已經恢復如常,衣服上的髒汙也拂去了十之七八,除了嘴唇還略有些紅腫,一切都還說得過去。
她四下打量,一眼看到了正在周遭焦急等待的如詩,強按下想要撲進姐姐懷裡痛哭的衝動,扯出一個微笑,慢慢走到如詩身前:“長姊。”
如詩看到如箏近前,著急地往上搶了兩步,卻在看到如箏臉色時停了下來,也微笑著上前拉住她的手,轉眸看了看周圍稀稀落落的各家小姐們,笑到:“怎的,和蘇良娣告辭了?”
如箏點點頭,握住如詩的手:“是,和良娣談了好一會兒音律,眼見天色不早了,咱們回吧,嫿兒呢?”
如詩笑容不改,眼中卻閃出一絲厲色:“嫿兒剛剛說了不舒服,和太子妃告辭先坐車回去了。”
如箏冷笑著牽起如詩的手:“那咱們也回吧。”
姐妹倆一路步出花園,如詩緊緊握著如箏冰冷的手,好似是希望這樣能夠暖一暖她的手,也暖一暖她的心……
坐著太子府小轎出了大門,如詩令兩個丫頭在車下等著,自己拿了銀子讓車伕去託太子府門房告訴如柏,自家姐妹要先回府。
打點完一切,如詩讓浣紗和芸心在車旁跟著,只帶瞭如箏上車,車伕放下門簾,緩緩向烏衣巷方向走去。
車子粼粼行駛在青石板路上,如箏愣了一會兒,回頭看看如詩,一頭扎進她懷裡無聲地痛哭著,如詩一時慌了手腳,又不敢問,只得摟住她的肩膀,輕輕撫著她鬢髮,任她哭溼了自己的雲山綾長衫。
過了許久,如箏才漸漸止住哭泣,起身吸了吸鼻子,如詩趕緊掏出自己的帕子拿旁邊暖著的熱茶浸溼了,讓她擦臉。
如箏擦了臉,又自取了宮粉對著靶鏡勻了面,才深吸一口氣,歉疚的看著如詩毀了的青色長衫,如詩寵溺地笑笑:“無妨,箏兒……到底……”她試探著問,雖然知道如箏既然衣冠整齊地出來了,便不會有什麼大事,卻又不敢確定,生怕從她口中聽到自己不願聽到的事情。
如箏強笑著搖搖頭:“姐姐,放心,我沒事……只是心中難受……”
聽她這麼說,如詩才稍稍放下心,當下也不多問,只把她攬在懷裡,想著等晚間再細細聽她訴說。
如箏又在如詩懷裡靠了一會兒,心情才完全平復,起身張羅著如詩換了衣服,又叫兩個丫頭上車。
浣紗和芸心雖然覺得自家兩位小姐今日行為有點奇怪,卻也有眼色並不多問,上車後便安靜的待著,只時不時張羅兩位小姐用茶。
車行至烏衣巷定遠侯府,如詩讓車伕繞到角門,從側巷進入後院,直接把如箏送回了沁園。
待安頓她躺下,如詩自去回了老太君,無人知道大小姐和老太君說了些什麼,只是下午沁園傳出信兒來,說如箏中了暑氣,臥床休息了。
下午如柏匆匆自太子府趕回,到沁園看如箏,如箏強笑著告訴他自己無事,只是多喝了幾杯酒,加上曬多了太陽有點難受,好歹將如柏哄出園子,如箏哭著將事情的前因後果和如詩說了,只是略過了蘇百川輕薄自己那一節,如詩手撫胸口,唸了句佛號,把如箏摟進懷裡:“我可憐的妹子,這是遭了什麼罪啊……”說著也落下眼淚,如箏說完,心裡反倒痛快了,哭著哭著便進入了夢鄉,如詩安頓了她,二次回到慈園和老太君稟報。
慈園內,已經是上燈時分,聽完如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