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房裡,倒好一盆水,端在冷正敏跟前。冷正敏說:“好,好,咱不想他。”接過手巾,擦去眼淚。手巾遞給鄭紅秀,一層層解下裹腳步。變了形的腳,放到水裡。她嘀咕著:“看吧,走路走不過人。那時女人纏腳,現在看來,就象牛羊拉著長繩,栓在木樁上。再走也走不出繩的長度呀!現在繩沒了,可是長度,更看得清了呀!守著孩子,守著孤寡老太婆,這樣的日子,哪天才是個頭呢?”看鄭紅秀走出屋門。
鄭紅秀走出房門,走進院裡。院門關起。抬手擦去眼裡流出的眼淚。她尋思著:“路還得走下去,日子還是得過呀!不為別的,只要兩個孩子能好好的,還有什麼好想的呢?孩子大了,會明白做父母的心。會知道父母對她們哪一個,都是打心裡去疼的。”想著,心裡盡是牽掛。再想只是梁博文從小就嬌生慣養。她嘆息著:“都說孩子慣,是自己慣自己。可是博文是我們打心眼裡,去疼惜的孩子呀!她事事愛鑽牛角尖。有時會為一些看不順眼的事情,悶到心裡難過,還不說一句。有時看別人不開心,會想著法讓別人開心。但是心裡有話,怎麼就是那麼悶得住呢?微笑是種習慣。看著微笑的人,任何事情都會平常心對待。就是狼對著她微笑,也會把吃在手上的肉,扔給狼。唉,要是哪天讓反咬一口,說不準扔得肉,比平時還要多呢!”臉上淚在流,心裡擔心總放不下。她覺得眼裡淚乾了,可是走一步,有一個想法出現,淚就忍不住流。她尋思著:“這是怎麼了呢?平時就是再難過,也覺得淚早流乾了呀!”擦把眼淚,走進屋裡。
鄭紅秀拿起擦腳布,遞給冷正敏。冷正敏說:“只要我這個老太婆,還有口氣,還能動。紅秀啊,你就不要天天跑前跑後,總給我張羅著了。”接過擦腳布,怔了一下,才擦起腳。鄭紅秀說:“媽,洗過腳,就早點休息吧。”一聲嘆息悶進心裡。她急忙彎下腰,端起洗腳水,走出門。
梁家志做完單位事情,看了看時間,拿起電話,撥通了鄭紅秀家裡電話。鄭紅秀問:“是哪位啊?”一般沒人會在這個時間,打電話過來。梁家志說:“嫂子,我是家志。咱媽的腰腿痛,沒有再犯吧?我最近工作忙,一時還不能接他回來。嫂子,讓您多費心了。”身體無力,說話只能停頓一會,再說:“媽,年紀大了,會嘮叨。您要是聽到什麼,也別放在心上。任何事情,都要自己多勸慰著點自己。”一時覺得有話想說,不管怎麼說,都無法往最好處說。鄭紅秀回:“你們工作忙,不要總想著家裡。沒事,不用天天打電話回來問。做好工作,照顧一家大小,就行了。愛玲工作也忙,家裡家外也夠操心的了。現在我一個人在家,沒有事情做。媽在這裡,家裡熱鬧,我也多個伴。你要是有心,多放點在博文身上。她一個女孩家在外面,多提醒著點,讓她事事要考慮周全。”有說不出的想梁博文。梁家志話音提高一些,說:”嫂子,您放心吧。不管怎樣,博文的工作,都會做到讓咱們都滿意的。咱們按她的心意,把工作給她安排到最滿意。要是哪一天不想做這份工作了,咱就給她換一個更舒心一點的事做。”在心裡決定著,只要他還有一口氣,就不會讓家裡孩子,受半點委屈。鄭紅秀聽了,長舒口氣,說:“不早了,你也掛了電話,早點休息吧!媽在這裡,你放心吧。”有事在心裡,一陣陣難受。話說完,隨手擱下電話。梁家志慢慢放下電話,回憶起生活裡經過的那些點點滴滴。想著想著,想得多了,心境壓抑,絞心的疼。胳膊上,為了方便透析,和配合醫生冶療,就在下午時候,剛動了一個小手術。他在醫生說服下,接受了長期接受透析的醫療措施。
馮愛玲坐在一旁座椅上,聽著電話說完,想著時光一過,任誰都不能挽回。她靜靜撫摸著梁家志的手。眼前,有血液從梁家志胳膊裡流出,迴圈在一個儀器裡。儀器裡,血液經過分解,分解出毒素後,再流回身體。只有這樣,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