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裡,沒想到他回來了,在你不知道的時候。”
怎麼可以,他猜她的心,猜得如此精準?默默轉動頭,把新淚留在他衣衫間。
“你和他約定天堂見面,可他不在那裡了;以為他無時不刻、一直看護你,沒想到,他的眼光沒有落在你身上。”
對啦,她不平,她想他念他,他卻忘記她;他新生了,她卻變成老女人。
“你衝突又矛盾。一方面高興他回到人間,安慰卓爸卓媽,又開心他的身體健康,往後,他的人生充滿希望,另一方面,感嘆人事滄桑,他再不是你的陌陌,你的愛情與思念,硬生生折斷。
你想說服自己,小陌不是陌陌,那只是卓爸卓媽的自我安慰,你相信他仍在天堂,等你歸去,卻又心疼他在天堂裡寂寞,寧願他是小陌,讓愛他的親人圍繞照料。“
討厭,他怎能把她亂七八糟的思緒理個清透?這種犀利男人討厭到極點。
拾高手,她搗住他的嘴巴,阻止他往下說。
她仰頭,溼透的睫毛掛上晶瑩剔透,她望他,委屈滿囊。
慕晚笑笑,拉下她的手,親親她的額頭。“別哭了,你該高興,到最後,你們的愛情不是枯竭,而是豐沛。”
“不懂。”她搖頭,搖下兩串水珠。
他捧起她的臉,為她拭去。
“不管小陌是不是他,他都要你快樂,對不?他要你幸福平安、要你快樂永恆,這種愛情不是凡人給得起,陌陌給了,所以他是天使,不是爾等俗物。能擁有他專心一意的疼愛,不論時間多短,你該滿足。”
“不要,我是貪心水蛭,陌陌的愛,我要很多、再多、更多。”
“我相信很難。換成我,我也想要更多,才不輕輕鬆鬆欺騙自己滿足。”揉揉她的發,他又親她抱她。
糟糕,他也變成貪心水蛭,一旦抱她便上癮,抱得不想鬆手、不想自我滿足。
多年來,他的心破了大洞,沒想過找東西填平,只想著,早晚會習慣破洞存在。默默是個柔軟抱枕,她堵住破洞,讓冷風吹不進來。
好吧,貪心就貪心,他又親了她的臉,吮去她的淚水,往下,他尋著她的雙眉,軟軟甜甜唇瓣,補了心也補足貪念。
理智回籠,他推開默默,以為她嚇得說不出話。但是沒有,默默只是盯他猛看。
“怎麼了?”
“平時,你習慣用親吻安慰女人?”手觸唇,說不出感覺,陌陌沒吻過她,她不懂自己的心臟為什麼怦怦怦怦,跳個沒完沒了。
“別把我說得像變態。”拋開尷尬,他試著自然。
“沒人說你是變態嗎?”
“當然沒有。”說過的人都去找閻王報到了。
“那、那……我可不可以告訴你,用親吻安慰女人,很、很……”很一種她說不出來的滋味。
“你不舒服?”慕晚問。
“還好。”
說不舒服太矯情,事實上,她想再被“安慰”一回,但舒服嘛……不像,那種被電擊的酥麻……不對,她太亂,才連簡單感覺也找不到形容詞。
“那就好。”
他不愛把自己的快樂建築在別人痛苦上,若她痛苦,他願意找到另一種方式來安慰她。
慕晚把她圈回懷裡,不知不覺間,他習慣她在胸前,習慣那個位置為她保留。
“我在生氣陌陌。”她終於說出感覺,雖說得沒有慕晚好。
“我懂。”撥開她的長髮,他喜歡她聰慧的雙眼,雖然它們現在紅腫得稱不上亮眼。
“可是他沒錯。”默默說。
錯的是她,她打死不讓陌陌成為過去,她想勉強陌陌留下。
“生氣一個沒做錯的男人,很困難。”他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