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鴉片館為客說三國演義,曾為同學講水滸傳。

錢家世代書香,錢穆識字起就開始閱讀的一本史書,就是祖父去世後留下的一部五色圈點的大字本《史記》,也許從那時起就埋下了他後來治史學的種子。但他小時最愛讀的還是小說,傍晚屋裡光線暗,乾脆就爬上屋頂讀。看得次數多了,一部洋洋百萬言的《三國》竟背得爛熟。父親的一位朋友聽說他能背《三國》,便任指一段考他,錢穆居然一字不落地當眾背了出來,而且還繪聲繪色,十分傳神,眾人驚為神童。

被人譽為神童,錢穆也沾沾自喜。一次外出,經過一座橋時,父親指著橋說,你認識“橋”字嗎?錢穆答識。父親又問:“橋字何旁?”“木旁。”“用木字易馬字旁,是什麼字?”“驕”。“驕字何義,知道嗎?”到這時錢穆才知道父親的真意,臉一下子紅了。父親的教誨,從此一直銘記在心。

錢穆在常州府中學堂就學時期,曾作為學生代表鬧退學,被停止四年級年終考試後,在療養室發現“戊戌六君子”之一譚嗣同的《仁學》,一天讀完。第二天就去理髮室剪去長辮。大考之後,隨同學回家,有人說,你腦後無辨,乘坐火車,如果遇到警察盤問,有革命黨嫌疑。在眾人的勸說下,錢穆又將所留長辮縫在帽子上,才沒有惹人注意。

當時在退學潮中(常州府中學堂)同為五代表的劉壽彭,聰明過人,在同學中名氣很大。一天,被舍監陳士辛召到屋裡,出來後進入廁所,大聲叫道:不殺陳士辛,我就不是劉壽彭!他當時並沒有和錢穆同時填退學表,但四年級考試後也退了學。之後,到上海參加了新文化運動中的星期六派,改名劉半儂。後又被陳獨秀召去北京大學,再改名半農,是提倡白話文的干將之一。20年後,即1930年錢穆赴北平教書,登門拜訪劉半農。劉半農客氣地留他吃了午飯,談了兩個小時的話,但一句不提在常州府中學堂時期的事情,也不問錢穆二十年來的情況,也不談提倡新文學方面的事情。錢穆感嘆道:“不客氣乃舊相識,無深語似新見面。”他猜想,大概劉半農已經名滿天下,不願意談那些陳年往事。而劉半農與自己意氣不相投,所以也不談他的新思想。從此以後,錢穆便不再和他來往。

錢穆在南京鐘英中學上學的前半年,一到清晨,就聽到環城軍號聲起,繼而看到陸軍中學生腰佩刺刀在街上邁步出操,此情此景頓時激發起錢穆的從軍衝動。經常幻想著出山海關,到東三省與日本俄國兵對壘。為此,他雖沒有敢報考陸軍中學,卻學會了騎馬。

錢穆後來一直為未能讀大學感到遺憾。自知上大學無望,遂矢志自學,從此發奮苦讀,夏天讀書為防蚊叮咬,讀書時就效仿父親當年將雙腳放在甕中。

錢穆初到京時,傅斯年經常在宴客時邀他作陪。後來,由於二人治學的興趣與方法的不同,錢穆與傅斯年的關係就逐漸惡化,以致傅斯年後來對人說,錢穆寫的東西他從來不看。

錢穆與錢鍾書同宗不同支,錢鍾書是其侄輩,但錢穆又稱錢基博(錢鍾書父親)為叔。1927年,商務印書館要出版族裡前輩學者錢穆的專著《國學概論》,錢穆請錢基博為之寫序,錢基博把此事交給了兒子錢鍾書,錢鍾書立馬寫就,一氣呵成,錢基博讀後竟一字未易。這樣,出版後的《國學概論》冠名錢基博的序言竟出於一個十七八歲的青年錢鍾書之手,不禁使人叫絕!

錢偉長是錢穆長兄錢聲一之長子,錢穆的親侄,錢偉長的名字即出於錢穆之口,襲自晉代建安七子徐幹的字“偉長”,希望他見賢思齊。錢穆年輕時與錢偉長同在燈下讀書,錢穆母親一旁縫紉伴讀,更是錢穆老年相當紀懷的一個畫面。1984年,錢穆赴港與錢偉長曾有一敘。

錢穆小時候身體一直很弱,每年秋天都生病,祖父父親都英年早逝,他一直為自己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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