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馮宗喜自然是以晚輩自居,柴青山從春雪樓首席客卿入主東越劍池之後,馮宗喜更是第一撥客人,口必稱先生,對柴青山這位昔年離陽東南第一高手無比尊敬推崇。陸節君認出柴青山,源於縹緲峰與刑部關係深厚,上次曹長卿兵臨太安城,陸節君本該與柴青山並肩作戰,只是由於閉生死關才錯過那樁堪稱蕩氣迴腸的盛事,但是陸節君在江湖上一直放言東越劍池無論宗學底蘊,還是劍道立意,皆要高於吳家劍冢,是舉世皆知的倒吳派。
所以當柴青山出現,馮宗喜陸節君兩人都迅速起身,神情恭謹,竇長風和那些縹緲峰弟子更不敢坦然而坐,如地方官場胥吏得見位列中樞的紫黃公卿。
柴青山並不是那種拒人千里之外的武道宗師,面對馮陸兩人的殷勤熱絡,也是和顏悅色地客套寒暄,順便介紹了身邊那位忘年交的齊仙俠。
齊仙俠神色和煦,君子如玉。
他原本是在山腳逃暑鎮等待同出龍虎的白蓮先生,無意間感知到此處的濃郁劍氣後,這才和柴青山趕來。
此時此刻,武評四大宗師,有徐鳳年和鄧太阿兩位。
新武評四小宗師,也有陳天元齊仙俠兩人。
與此同時,東越劍池和吳家劍冢的當家之人,事實上也都到了。
柴青山,吳見。
馬車停在驛路旁,吳見緩緩下車。
背對老人的鄧太阿冷哼一聲。
他這位橫空出世的桃花劍神,對於那座劍冢,可從沒有半點好感。
江湖近百年,只有寥寥三人得以走出吳家劍冢,最早是李淳罡大搖大擺取走了那柄木馬牛,然後是上一代劍冠吳素徹底與家族決裂,最後是鄧太阿以無敵之姿瀟灑離開。
老人很不客氣地坐在徐鳳年身邊長凳上,笑眯眯道:“小太阿啊,咱們多少年沒見面了?”
鄧太阿板著臉低頭喝酒,不樂意說話。
徐鳳年面對這位孃親孃家的長輩,欲言又止,感覺古怪。
老人伸出乾枯手掌,輕輕拍了拍徐鳳年的手背,然後對鄧太阿和藹笑道:“生不同祖堂,確實是我吳家對不住你在先,你離家之時揚言死不共墳山,難道真要如此?”
鄧太阿冷笑道:“怎麼,堂堂吳家劍冢,還需要我一個姓鄧的外姓人來撐起臉面?”
老人笑呵呵道:“你若願意認祖歸宗,也是可以的嘛。”
鄧太阿估計是差點就要罵髒話了,好在還是忍下嚥回肚子,狠狠灌了一口酒。
老人眼神似乎有些恍惚,“我吳家劍山之巔,曾經樹立有四劍,木馬牛,太阿,大涼龍雀,胸臆。”
老人接過徐鳳年遞過來的酒碗,低頭淺嘗輒止,望向武當山那邊,“木馬牛給李淳罡拿走,斷了。幸好素丫頭取走的那柄大涼龍雀還算完整,也有了繼承之人。素王劍本是我的佩劍,後來假借六鼎之手送給了翠花那孩子,唯獨古劍胸臆不曾認主,至今更是孤零零插在劍山之頂。”
不僅僅是徐鳳年鄧太阿和柴青山這位劍道宗師,就連陸節君馮宗喜都聽聞遠處有劍鳴於匣。
足可見附近必然有一柄絕世名劍藏於匣中,且微顫不止。
鄧太阿臉色冷漠,無動於衷。
老人唏噓不已,也沒有繼續勸說鄧太阿。
鄧太阿放下酒壺,“吳素當年在劍山救我之恩,我早已在東海武帝城救徐鳳年一命,就已還清。吳素傳我吳家劍術之恩,我亦以十二飛劍贈送徐鳳年,也已兩清。”
老人似乎有些疲態,“你說什麼就是什麼,我只是替那柄太阿劍感到遺憾罷了,它何嘗不是棄兒?”
鄧太阿終於抬頭第一次正視這位老人。
在他還是孩子的時候,獨自苟活在死寂如同陰曹鬼府的那座劍山之上,只有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