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
“為朕奏一曲。”蕭啟瑞站在她身側,神色複雜地看著她。
不知為何,聽著漁玄彈奏琵琶曲時,他腦子裡浮現的卻是這個女人三年前在承德殿上演奏的身影。
“恕難從命。”顧以微撇過臉。
“不彈,可以。”蕭啟瑞曖昧地摟著她,“朕現在就去殺了晏文欽。”
顧以微驀地一震,難以置信地看著蕭啟瑞,“這與晏丞相有何關係?”
蕭啟瑞立刻變了臉色,抓著她的手腕,“女人,別給朕裝傻。”將她丟向琵琶的方向,“彈一曲,朕就放過你們。”
顧以微倒抽一口氣,知道逃不過,便木然的抱著琵琶坐在椅子上,手指漫無目的的撥動琴絃,低眉信手之間,有如珠的音律盤旋滴落,曲調卻也是空洞的,彷彿一聲漫長的嘆息,尾音長長。心中的悲喜在一瞬間被模糊掉,變得茫然而荒蕪,如剛才的那一株枯樹蒼松遒勁,負雪昂然獨立,然而冰雪也掩蓋不住的是它的堅韌頑強。
自離開天牧國後,她就再沒碰過琵琶,而今再奏,往事紛湧。晏文欽仍站在樹下,聽著那悽絕哀婉的曲子,負手而立。
雪花零散似暮春飛絮漫天,卻是這樣清寒,似韶華白頭,叫人心一點點沉入地獄。
☆、恨起緣滅3
傾世醫後;恨起緣滅3
自那夜的琵琶曲之後,蕭啟瑞便不曾再與她說過一句話,她安分的做著奴婢的活兒,還要時不時應對漁玄和怡貴妃的刁難,卻依舊堅強。ai愨鵡琻
這已是行軍的第十一日,菲兒仍無法下地行走,唯有晏文欽始終陪在她身邊。
夕陽已至,雪雖然停了,但有風吹過,枯木顫顫搖曳,斑駁的痕跡淡淡的映在馬車的冰綃窗紗上,似欲伸未伸的指爪。
蕭啟瑞透過窗子往外望去,顧以微緊緊地裹著白色絨毛披風,深深淺淺踩在雪地裡,厚厚的積雪沒過她的腳裸,她的鞋襪應該都溼透了,一張小臉已凍得蒼白,眸中如一潭靜水,潺涴緩和,有一話沒一話地和晏文欽搭著,讓他又生氣都撇過臉。
“娘娘,前面就是凌月城。”
晏文欽每每觸到她堅忍的模樣都會心下難過,卻又拼命地幫她轉移注意力,這是他此刻唯一能為她做的。
“凌月城?”
顧以微抬頭望著遠處巍峨的凌月城門,這樣遠的距離還能窺探它的一二,看起來似乎要比燕京城的門樓還要高上一些。
“凌月城是最接近前線屏山城的城池,慕容宇和陳榮顯雖奪下了屏山,但於無涯一直守在屏山城外,沒讓他們再進犯分毫,所以我們應該會駐紮在凌月城。”晏文欽解釋道。
“於無涯確實是個將才。”
顧以微聞言,不經意地想起了多年前的選賢大典。
“倒也是娘娘選得好。”
晏文欽微笑著,當日若非她出手相助,解了於無涯的蠱毒,於無涯又怎會一舉奪魁。她多年前的無意之舉,卻成就了天牧國的一位御國將軍,這便是她的魔力。
兩人靜默著,這時,前方的馬車已經停了下來,凌月城的地方官郝雲率著一班人戰戰兢兢守在城門外,見馬車停了趕緊湊上來。
“微臣恭迎皇上聖駕。”郝雲恭敬地跪下,“微臣已備好膳食,請皇上擺駕。”
“你先帶他們進去,不必等朕。”
蕭啟瑞出了馬車,“籲——”的一聲呼喚,他的戰馬奔到馬車跟前,蕭啟瑞敏捷地由馬車躍至黑馬之上。
“皇上,帶臣妾去吧,興許臣妾能說服哥哥歸降。”
“皇上,臣妾也想去……”
漁玄和怡貴妃隨之紛紛探出馬車,蕭啟瑞沒有搭理他們,桀驁的駕著駿馬往顧以微的方向奔來,馬蹄濺起的白雪紛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