術高明的大夫,宮裡有本事的御醫多半滿頭白髮、須長過頸,皆是一副經驗豐富、妙手回春的樣子。
而這位仁兄,模樣生澀,如果不是他手上握著竇太后推薦的親筆信,她會以為他又是一個重賞之下企圖前來一試的人。
他漠然不答,只是有禮貌地將竇太后的書信遞呈給堤曼單于。
竇太后愛孫心切,劉靚毀容的訊息傳到長安,她便頒令全國,徽召大夫,只要能治好劉靚,賞黃金千兩。訊息一出,舉國譁然,獎金豐厚誘人,但就是沒人敢前來應召,自古以來,還沒聽過有哪個神醫能醫好容顏被毀之人的,佈告貼出月餘,乏人問津,就在失望之際,江南地方有個貧窮落魄的書生一把撕下它,並向當地官府宣稱他有神醫奇藥,絕對能讓公主回覆昔日客貌。因此官府連夜上奏,經太后親自垂詢面試後,便一路趕往匈奴而來。
只是他既非醫世名家之後,也從來沒有行醫記錄,而且聽說在他撕下佈告之前,根本是個餐風露宿的窮小子,若擁有神奇醫術,何以落魄至此?他又怎麼有此膽量在竇太后面前誇口說他一定能治好劉靚呢?
讓人百思不解,而且不得不懷疑,他很有可能只是為了高額賞金才斗膽一試!
“你確定你真的能治好我們公主的傷?”湘綺再度好奇地問。
看來高深莫測的他,終於緩緩開口:
“你是要在這兒浪費時間繼續質疑我,還是要讓我爭取時效去冶療公主呢?”
一語堵得湘綺啞口無言。
堤曼禮貌地迎向他,不管是誰,只要能治好靚兒的臉傷,他都會恭敬以待。這些日子以來,他也遍訪名醫,但得到的結果都是失望的,希望這個江南來的大夫,真的能讓劉靚恢復昔日光彩。
“請。”
他進入內帳,開始檢查劉靚的臉傷。他當仔細的觀察,並用手細細碰觸每個傷疤,檢視每部分肌理紋路,時而皺眉深思、時而低頭沉吟;他用掉了其他大夫幾乎三倍長的時間在診察階段,直到眾人等得幾乎不耐煩時,他才終於出來。
“怎麼樣?”這是眾人—致出口的問題。
“簡單。”就這麼兩個字。
湘堵不禁呆了,追著他的身影,“你說簡單是什麼意思啊?”
他不答,逕自翻著他那口破爛得可以的竹簍子。
“喂,我在問你話啊!”
他根本看都不看湘綺,轉身向堤曼報告:“不出三個月,我一定能讓公主恢復昔日的容貌。”
“真的嗎?”堤曼簡直不敢相信,這麼多日下來,隨著一個又一個大夫的搖頭嘆息,他幾乎要絕望了,沒想到今日竟能有此好訊息。
“你說的是真的嗎?你真的有把握?”湘綺忍不住又湊到他面前不敢置信地問。
他慢條斯理反問:“你是大夫嗎?”
“我?我不是,你才是大夫啊!”
“那就對啦!”
他提起竹籃子,自顧自的走進帳內。
唉呀!急死人了,這什麼大夫啊!惜字如金。以往的大夫是有問必答,而且往往滔滔不絕有若江河,怎麼這個人問幾句才答一句呢?而且還答得好像很不屑似的,簡直急死她了。
湘綺不死心地追在他身後,“大夫,大夫,你說……”
“拿去。”
他塞給她一包東西。
“什麼?”
“安胎藥。”他繼續向前走。“你這樣莽莽撞撞,當心腹中的胎兒受到影響。”
“啊……我……”她望著挺立的肚子,臉色微紅,握著那包藥,忍不住喃喃咒道;“什麼大夫嘛!一點都不討人喜歡。”
“怎麼啦?湘綺。”恰巧進來的句黎湖見她雙頰微鼓,關心地問。
“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