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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臉生的郎中正在床邊替孫氏診脈,一臉愁容。
周氏悄然進去,侍立在一旁,床上,孫氏面色憔悴,幾日不見已經瘦的皮包骨頭,此刻虛弱的連眼皮都抬不起來,孫耀邦眼眶溼潤,江善德不停的唉聲嘆氣。
周氏淡淡的看著孫氏,心中生不起一絲同情。
只冷冷想著,一切都是她自作自受,罪有應得。
郎中看了半天脈,搖了搖頭道:“這太太不吃不喝,縱是有太上老君的靈丹妙藥,也救不了她呀,當務之急,是要好好勸導她。”
江善德道:“不是不吃,是吃進去也會吐出來,實在沒辦法啊!”
郎中道:“這正是心氣鬱結的緣故!倘或心情好,食慾自然大好,倘或心如死灰,非但沒有半分食慾,即便吃了也是克化不動的。”
孫耀邦聽的抹了一把眼淚。“這周太醫不是給她開過幾幅藥膳嗎?吃了不是都見好了嗎?怎麼不見你們拿來給她吃?”
江善德看了周氏一眼,深深嘆了一口氣,春喜深深埋著頭,不敢抬眼。
孫耀邦也聽說了前幾日的事情,原也是孫氏衝動,誰也說不出周氏的什麼不是。
此時孫氏命在旦夕,孫耀邦也不敢言辭太過,懇切道:“不如我派人去請周老爺再來一趟,你寫封書信於我帶去。”
周氏一口應下。“我這就去。”
看到周氏態度殷切,江善德鬆了一口氣,孫耀邦也很欣慰。
周氏一回去就讓春梅研磨,開始動筆寫信。
信中,周氏先說了自己被綁架的事,後又提了綁架的原由,說起孫氏如何誤會她,如何辱罵廝打,如何忘恩負義,順便說了小紅和玉佩的來由。
周氏知道自己的父親是個仁醫,絕不可能罔顧別人的性命,否則也不會回清河縣,所以就以自己性命為由,告知周老爺如果孫氏不死,她定會遭孫耀邦毒手。
最終要求周老爺只開保胎藥,無需顧慮孫氏性命,這樣一來,一則玉佩與小紅之事可就此掩過,二則斷了孫家和江家的來往,可保她安然無恙。
看到周氏伏案寫了許久,春梅嘆道:“奶奶到底是宅心仁厚,被太太那樣羞辱了一番,到了生死關頭,還是願意拉太太一把。”
周氏低眉,將信放入信封封好。“我只可憐她腹中的那個孩子罷了,她這樣的人,縱是死十個、一百個,我也不會有半分憐憫。”
春梅冷哼道:“說來說去,太太能活到現在也多仰仗了奶奶,是她自己不知好歹,忘恩負義,任她有什麼下場都活該!”
周氏憐愛的摸了摸春梅的頭。“好丫頭,去把信給他們罷。”
孫耀邦花了大價錢,命人買快馬送信。
來回一個月的路程,硬是走了十天就回來。
十天滴水未進,只靠著一點糖水過活,孫氏已經奄奄一息。
孫耀邦也顧不得回長春,終日陪伴在孫氏床邊,以淚洗面。
周老爺帶來了回信,只警告周氏以後隱秘的事情不準再白紙黑字的寫下來,一個不慎將落人口實,並說已經找到了虎子的行蹤,附上了虎子所在大營及跟隨的將領。
本來眾人對孫氏已經不抱任何期望,誰料周老爺的藥孫氏吃進去之後竟然沒吐。
孫耀邦對周氏感恩戴德之餘,又重新拾起了希望。
與此同時,周氏告知了江善德已找到虎子行蹤,江善德即刻命人前去接虎子。
齊鎮雄和遼東商號的錢豹得知江善德要去接人,皆派出一隊人馬同行。
孫氏雖不再吐藥,身體卻也不見好轉,只是胎兒一日大過一日。
事已至此,周氏心中的大石總算落地。
這一日,江善德去用膳,孫耀邦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