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是洞房花燭,不能侍候王爺是什麼意思,曹嬤嬤一時沒反應過來,等有所反應時,見王妃已掀起蓋頭,來到面前。
“王妃,王妃不可,”曹嬤嬤慌亂無措,放下托盤,跪地懇求,“王妃怎能自掀蓋頭?”
玉清眼神飄忽,嘴角慢慢溢位冷笑,“王爺貴人事多,這種粗拙小事,怎敢勞煩王爺尊駕?”
“王妃,這,這不吉利啊。”
“洞房之夜吃藥就吉利了麼?”
曹嬤嬤一愣,不明所以,無言以對。
玉清冷哼一聲,向門口走去。
“王妃,您這是要去哪裡?”曹嬤嬤驚嚇之下,移身跪在門口,擋住了王妃的去路,“王妃鳳儀在身,還未行結髻合巹之禮,怎能走出青廬?”
逐溪微一欠身,擋在了門口,“王妃,請三思。”
“逐溪,連你也要攔著我麼?”玉清言語輕顫。
逐溪微驚,霍然明白是藥的問題,從髮髻中取下銀簪,伸手就要去試。
“不必了。”玉清垂下眉睫,直直的看著地面,微闔雙目,良久之後,睜開雙眸,眼底無光無芒,如一潭沉寂的死水。
逐溪見狀,躬身退到一旁。
玉清越過曹嬤嬤,用力的甩開房門,抬起的步子還未跨出,身後的裙幅卻被曹嬤嬤抓住。
“王妃,新婚之夜,大禮尚未完成……”曹嬤嬤緊抓裙幅不放。
玉清霍然轉身,正見一雙大紅喜燭,燭淚兀自低垂。那個熟悉的聲音,那股心中流淌的靈泉此時化成寒冰。揚手扯下裙幅,跨出門外。
門外僕婦侍女見王妃走出洞房,曹嬤嬤跪在地上,均噤若寒蟬,紛紛跪倒在地,只有迎藍傻傻的看著王妃,愣在原地。
抬眸仰望,皓月當空,柔光傾灑庭院,卻映不到廊簷下她的面容;低眉俯眸,一眾婢女瑟瑟微微,伏身叩地,紅綢繁花披著大紅喜字的燈籠之下,髮間珠翠瑩瑩光顫。
“王妃鳳儀在身,怎能走出洞房,這是大大的不吉啊。”曹嬤嬤情急之下,以額觸地。
“不吉?”玉清怒極,仰天一笑,笑聲溫柔,柔意生寒,“本宮來的路上,幾番遭人追殺,均能死裡逃生,曹嬤嬤,你說這是為什麼?”
“自然是王妃吉人天相。”
“嬤嬤既然知道本宮吉人天相,又怎說不吉?”
“王妃,這,這新婚之夜……。”曹嬤嬤驚嚇的無語以對。
玉清陡然沉臉,厲聲道,“常山王榮貴無極,天助神佑,本宮是王爺正妃,榮貴之澤自然惠及本宮,你們口口聲聲說不吉之語,是在詛咒王爺和本宮麼?”
“奴婢不敢。”地上眾婢齊驚。
“本宮若再聽到一字半句,定治你們一個妖言惑眾之罪。”
玉清怒目含冰,掃向眾人。微微抬步,伏身跪地的婢女膝行跪到兩旁,讓出路來。抬起下巴,緩緩走下玉階。皎月如銀盤,卻獨自悲涼,這就是她的新婚之夜。
用力拉下紅巾,連帶扯下鳳冠上的珠玉灑落一地,濺在玉階之上,發出清脆之聲,起起落落後,嘀嘀滾下玉階,聲音如急雨敲打窗欞,最終滾入草叢,消失無聲。
手中紅巾,如血光般刺目,玉清揚手一拋,紅巾隨風飄向屋簷,滑過琉璃瓦片,輕輕的落在玉階之上,無聲無息。
抬步從容離去,大紅羅裳繡帶搖曳於地,帶起落葉紛紛,片刻,挺直的紅影消失在院門口,身後的殘葉也悄悄落歸塵土。
逐溪和迎藍緊跟上去,心中各有思緒。
不知何時,院中走來一個紅袍男子,立在玉階之前。
眾人抬眸一望,均又伏身叩地,屏住呼吸,怕一個喘息,就會引來殺身之禍。
男子微微嘆息,俯身撿起紅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