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張郃只能狠咬一口牙,急是勒住戰馬,大叫道:“全軍撤退,全軍立刻撤退——”
大叫聲中,張郃已掉轉馬頭,向著本陣先行奔去,那三千同樣驚詫的顏家軍。也只能惶恐的望著本陣退去。
中軍中,正自得意的袁譚,見得顏良忽然鳴金撤兵,不禁面生奇色。
緊接著,袁譚更是欣喜若狂。興奮叫道:“臨陣撤兵,顏良這狗賊終於出了一次昏招,傳令下去,全軍給本王撤勢掩殺。一舉蕩平敵軍。”
“大王,顏良此舉頗有些可疑。我軍若貿然開陣追擊,萬一中了顏良誘敵之計卻當如何是好。”
袁譚熱血激盪,旁邊的辛評卻保持著冷靜,急是出言提醒。
身形一震,袁譚狂熱的腦子馬上清醒了幾分。
他興奮歸興奮,但前幾番中計於顏良的傷疤卻不敢忘記,經辛評這麼一提醒,袁譚立時便意識到不可太過沖動。
稍一思索,袁譚便又修改了命令,命全軍繼續追擊,但卻不可亂了陣形。
於是,三萬人的袁軍,便保持著陣形,只加快步邁向著顏軍追擊。
不開陣追擊,速度便要放慢,張郃和他的數千兵馬,也因此僥倖逃過了袁軍的輾殺。
“袁譚這小子,果然是長了記性,很好,也省得我損失士卒。”
顏良冷笑著,袁軍的一舉一動,似是全在他意料之中。
眼見張郃所部已拉開了和袁軍的距離,顏良看著時機差不了,便也撥馬率軍向南撤去。
顏良率領著他的“敗軍”,乾脆將鄢陵城棄之不入,直接的奔往了城南數里外的淆水。
這淆水算不得大河,夏日裡只勉強行舟,如今隆冬之際,河水驟降,此時水深也只及膝蓋。
六千“敗軍”也顧不得冬寒,便涉水渡河,“狼狽”逃過了淆水。
顏良前腳剛過後,後腳袁譚就率領著他的大軍追至。
眼前河水攔路,袁譚便恍然大悟,心想還當顏良這狗賊有什麼詭計,原來是想引他至少,來一招“半渡而擊之”。
袁譚嘲笑之下,便令斥候前去探水深,當得知這淆水只及漆蓋時,袁譚所有的戒心便煙銷雲散。
“這麼淺的水就想擋住我大軍去路,真是笑話,傳令下去,全軍涉水過河,繼續追擊。”
在袁譚的號令下,三萬袁軍便是挽起了褲腿,涉入向對岸而去。
而就算是在涉水的過程,袁譚也時刻保持著陣形,不給顏良留有一丁點的破綻。
數百步外,顏良駐立於小坡上,遠望著正自過河的袁軍,冷峻的臉龐,卻悄然泛現出了一抹充滿諷意的冷笑。
眼看著袁軍已有近半過河,顏良馬鞭一揚,高聲道:“時候差不多了,點起狼煙,給徐元直髮訊號吧。”
第三百二十四章 冬天裡的奇蹟
號令傳下,三柱狼煙沖天而起,濃濃的黑煙刺破湛藍的天空,方圓數十里都清晰可見。;!
狼煙已然放起,顏良便收止敗軍,重新列陣以待。
天下之間,哪怕是再精銳計程車兵,在敗退的情況下,原本堅不可摧的鬥志,也會變得無比脆弱。
這五六千的顏家軍健兒,連奔了十餘里,原有的鬥志早就隨著敗退的大勢散盡,只惶恐不安的希望能儘快撤離險境。
但是他們卻萬沒想到,他們的主公竟然忽然間停止撤退,竟打算以此惶惶之眾,來重新列陣迎擊徐徐壓至的敵人。
馬雲祿有點慌了,張郃也是百思不得其解,眾將們皆在暗忖原本那個神武雄略的主公是怎麼了,怎會連連的做出這等違背兵法常理的用兵舉動。
驚惶中的他們,卻一時忘了,自家的主公,最善長的就是不按常理出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