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諸葛瑾尷尬的搖了搖頭。
顏良冷笑道:“當初柴桑之時,若非你裝醉偷聽,本將如何能借你之口。成功的施展離間之計,又怎能順利的讓孫權猜忌周瑜,逼得周瑜為表清白而主動出擊。這麼說起來,你可算得上是本將滅吳的第一號功臣,本將豈能不謝一謝你嗎,哈哈——”
顏良大笑起來,笑聲中毫不掩飾著諷刺意味。
此時的諸葛瑾。卻是僵化在了那裡。
諸葛瑾那張馬臉,轉眼就拉得更長,滿臉都湧動著驚愕與震恐。那般震驚的表情,彷彿不敢相信顏良所說一般。
長久以來,諸葛瑾一直對那一晚偷聽到的事深信不疑,以為自己為孫權刺探到了重大的情報。為孫權立下了大功。
直到今天顏良揭穿真相。諸葛瑾才猛然驚醒,方是知道自己竟然於無聲無息間,中了顏良的計策,無形中成了冤枉周瑜的幫兇。
如果沒有他的佐證,孫權就不會疑心周瑜。
如果孫權不疑心周瑜,就沒有周瑜主動的出擊。
如果沒有周瑜的主動出擊,又何以會有今日秣陵之危。
霎時間,諸葛瑾只覺心寒如冰。他感到自己實足是江東的罪人,實在無顏再見江東父老。
而顏良。卻在那裡自品著小酒,饒有興致的欣賞著諸葛瑾的窘態。
看到姓諸葛的痛苦的樣子,顏良就有一種說不出的痛快。
羞辱敵人,讓他們生不如死,遠比殺了他們痛快,顏良今日羞辱了諸葛瑾,來日還要羞辱諸葛亮那根攪屎棍。
“不想瑾於無形中,竟會中了顏右將軍之計,將軍的智謀,當真是冠絕天下,瑾萬不能及。”
諸葛瑾從羞愧中回過神來,無奈的搖頭一嘆。
即使作為敵人,此時的諸葛瑾,也不得不對眼前這個看似粗魯的敵首,抱以由衷的佩服。
這是一種屈服,一種精神上的徹底服輸。
一杯飲盡,顏良的表情漸變得冷峻起來,刀鋒般的鷹目掃視著諸葛瑾,彷彿要將他內心看穿一般,直將諸葛瑾看得是毛骨悚然,不敢正視。
“行了,你也不用拍本將馬屁了,本將不吃你那套,老實交待吧,孫權派你前來,是求和還請降。”
顏良在精神上折磨完了諸葛瑾,毫不留面的揭穿了他的心思。
諸葛瑾身形一震,表情是愈加的尷尬。
“其實顏孫兩家既已聯姻,便是一家人了,何必這般大動干戈,讓親者痛,仇者快,顏將軍乃深明大義之……”
顏良擺手打斷了他,冷冷道:“有話就說,有屁就放,不然就滾蛋,別他孃的這麼多廢話。”
顏良這“粗魯”的打斷,把諸葛瑾的臉打的是“啪啪”響,直把他聽得是心中氣憤,卻又不敢有絲毫表露。
諸葛瑾只能紅著臉,強行著氣憤嚥下,強顏的歡笑,訕訕道:“顏右將軍果然是豪爽的英雄,那瑾也不敢瞞將軍,其實瑾此來,乃是奉吳侯之命,來向將軍商議言和之事。”
果然不出所料。
仗打到這個份上,孫權已是黔驢技窮,以孫權的性格,現在也該到他裝孫子的時候了。
“你確定孫權是派人來言和,而不是求和嗎?”顏良冷聲反問道。
言和與求和,一字之差,意味卻有天壤之別。
言和,意味著兩家是平等,而求和,則是弱者在向強者乞求。
諸葛瑾的臉色愈加難看,他又何嘗不知,這是顏良故意在刁難於他。
“顏將軍軍勢雖盛,但我家吳侯尚有三吳子民擁戴,只要他一聲令下,便能徵辟十萬雄兵,將軍如此咄咄相逼,是不是太小看我家主公了。”
諸葛瑾吹起了牛,以給自己壯聲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