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顏良,難道是鄴城的那個劉備嗎?
不,更不可能。
雖然說劉備稱帝,自稱自己奉有劉協遺詔,所建之國國號也為漢,但曹操卻無論如何,也不會選擇向劉備表忠。
儘管這種表忠,只是表面上的文章而已。
那麼,照眼前的形勢來看,曹操這個大漢丞相的地位,就變得尷尬起來,甚至變得有些“不合法”。
這般形勢,對於習慣了“挾天子以令諸侯”,打著天子名義征伐四方,號令群臣的曹操來說,形勢是頗為不利的。
“大耳賊,竟敢謀逆稱帝,早知如此,當年徐州之時,本相就該直接宰了他。”曹操將情報往案上一摔,憤憤不平的罵道。
左右群臣,忙是大罵劉備,各表憤慨。
憤慨了一番後,眾人的情緒,卻都焦慮黯然下來。
“如今顏賊和大耳賊皆已稱帝,天子已然被害,曄以為,現今的形勢,對丞相的處境很是不利呀。”劉曄憂慮道。
“哼,有何不利,顏劉二賊盡皆稱帝,正好互相廝殺,讓本相從中漁利。”曹操明知自己處境不妙,氣憤之下,卻不肯面對。
劉曄乾咳了幾聲,說道:“曄的意思是,天子已逝,漢朝已覆,丞相再以大漢丞相的身份號令西北將士,似乎有些,有些……”
劉曄似乎有難聽的話,不好啟齒。
“有些什麼,子揚儘管直說。”曹操拂袖道。
劉曄便吸了一口氣,默默道:“那就恕曄直言了,丞相再以大漢丞相的身份統領眾將士,曄以為就有些不倫不類了。”
不倫不類!
曹操身形一震,眉頭暗暗一凝,並沒有說話。
很顯然,劉曄這一句“不倫不類”,正戳中了曹操的痛處。大漢天子和大漢朝都沒了,你這個大漢丞相,可不就是不倫不類嗎。
“那依子揚之見。本相該當如何解決這個不倫不類的難題?”曹操望向劉曄。
劉曄眉頭微凝,一時似乎也拿不出什麼主意來。
正當時,曹丕走上前來,拱手厲聲道:“漢朝已經沒了,顏良這個匹夫,還有劉備那個織蓆販履之徒,他兩個亂臣賊子都能稱帝。父親為何不能稱帝。”
稱帝!
此言一出,在場所有人,神色都是一震。
曹操驀的抬起頭來。以責備的眼光瞪向曹丕,訓斥之詞脫口欲出。
話到嘴邊,曹操卻終沒出口。
這麼多年來,其實也不是沒人勸過曹操。但每每都被曹操壓制了下去。而曹操更是再三表示,自己最多也就想做個周公。
如果在以前,曹丕敢出此“大逆不道”之詞,而且還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曹操必定會當場痛斥他一番,把曹丕罵個狗血淋頭。
但在今天,曹操卻剋制住了,因為他意識。如今的形勢,已與往昔不同。
一片沉寂中。曹操只擺了擺手,示意曹丕退下。
曹丕非但不退,還更激動的叫道:“當年天子尚在,漢朝尚存,父親怕授人以柄,所以才不肯稱帝,如今天子和漢朝都沒了,父親還有什麼可顧忌的。”
曹操的身形深深一震,眼眸之中,開始閃爍出動搖之色,彷彿,他已為兒子的慷慨之詞所說動。
這時,劉曄也拱手道:“丞相,曄以為大公子言之有理,顏劉二人均已稱帝,丞相稱帝有何不可。”
劉曄這般一進言,其餘驚怔的眾臣反應過來,也紛紛的向曹操勸進。
曹操卻只苦笑了一聲,搖頭一嘆。
“當年本相坐控半壁河山時,都自問沒有稱帝的實力,眼下到了這般地步,只據有西北一隅,你們覺得本相還有稱帝的實力嗎?”
曹操的意思已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