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斷山拔地而起,高有兩百多尺。獨立而成峰,與四面的山脈均不相連,山側清水河濤聲訇然,隱隱聽著,便會誤以為有雄兵百萬,氣勢甚是雄壯。
曹彰騎馬行至斷山的山麓,忽然間,前方的一處地勢,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那裡是什麼地方?”曹彰馬鞭遙指。
左右嚮導循著他所指方向看去,卻見斷山半腰處山勢忽然變狹,向四面伸展成為一座山崖,山崖兩側高低不平,叫人無法看清崖頂上的情況。
“那座山崖,咱們當地人都它叫作麥積崖。”嚮導答道。
山崖下寬上窄,又層疊起伏,這麥積二字,取得倒也是形象。
曹彰微微點頭,遂又向山崖一指,“隨本王上去看看。”
於是,一行人又順著山坡緩處,慢慢的上了那麥積崖。
這麥積崖上樹木很少,但雜草卻甚密,長約兩尺多高,鬱鬱蔥蔥,散發著淡淡草香之氣。
曹彰大約爬了兩百餘尺高,方才到了山崖頂部,這一爬上去不要緊,包括曹彰在內的所有人,都為之一驚。
原來這麥積崖頂寬闊平整,地表半石半土,方圓百丈皆乃平地,如此之地形,足以容納下萬餘人安營紮寨。
曹彰默不作聲,沿著這崖頂巡看了一番,眼神中不時的流露出沉思的目光。
大約看了一刻鐘後,曹彰從山頂向下俯視,但見街亭破城和隴山大道盡在眼底,觀此壯闊之景,曹彰的胸中,一種鼓盪的心情油然而生。
凝視半晌,嘴角微微上浮,眼眸之中,閃爍出一絲得意的神色。
下山後,太陽已是落山,曹彰做出了一個令人驚訝的決定:
全軍在麥積崖山頂上紮營!
“梁王,陛下臨行前可是有交待,命咱們在街亭當道下寨,梁王你怎敢違背陛下旨意?”吳質驚問道。
“將在外,君命有所不授,這個道理你難道不懂嗎。”曹彰不屑的瞪了他一眼。
吳質眉頭一皺,“可是,梁王為何要改變安營之所,總該有個理由吧。”
“街亭城殘破不堪,根據無法據守,而大道又太寬,當道紮營也難以制勝。本王觀那麥積崖上地勢平坦,足以容納萬餘人,而且又有泉水,實在屯兵據守的絕佳之地。”
“再則,我軍依仗天險據守,必能逼得賊軍進退不得,只待父皇的援軍趕到,內外合擊,利用居高臨下的破竹之勢,定可一舉擊破顏賊大軍。”
曹彰滔滔不絕的講述著自己的戰術,言語神情何等的自信,這一套戰術,乃是他在麥積岸上就已經想到的戰術。
“梁王啊,恕末將直言,你的計劃太過冒險,不僅違背了陛下的旨意,更是拿一萬多將士的性命冒險啊。”吳質忍不住道。
曹彰似乎早料到了吳質會反對,只不溫不火的問道:“吳將軍,本王要問你一句,咱們此番奉命前來街亭,到底是為了什麼?”
“當然是奉陛下之命,前來守住街亭,阻止楚軍進入隴西腹地。”吳質毫不猶豫的答道。
曹彰順勢又問道:“那本王再問你,倘若本王把大軍屯於街亭大道旁的斷山之上,楚軍是不理會本王大軍,直接從大道而過,還是先會來攻打本王之軍?”
吳質一怔,說道:“這還用說麼,楚軍當然必會先攻打我軍,不然他們怎會蠢到不顧後方,公然繼續前進。”
“既是無論紮營於街亭大道,還是紮營於麥積崖,我軍都能達到阻敵之目的,那我軍為何不能選一個理加險峻,更利於我們拖住敵軍的地方呢?為將者,不可不懂利用地形,吳將軍該不會連這點粗淺的道理都想不通吧。”曹彰的冷嘴,掠起了一絲諷刺的冷笑。
吳質這下就說不出話來了,儘管身為曹丕親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