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的妙計,怎會被顏良識破,怎會這樣?”
驚異的張遼,看著散亂的軍心,看著突襲而至的敵軍,情知無法抗衡,只得下令全軍向西撤退,與曹操率領的步軍主力會合。
撤退的號令一下,原本就軍心渙散的曹軍,頓時如捅破的馬蜂窩一般,轟然而散,向著西面策馬狂奔。
顏良一馬當先,揮舞著大刀,引領著他的鐵騎,如同出籠的野獸,一頭扎進了敗退的敵群。
手中的兵刃無情的斬向這些撤逃的曹軍,鐵騎輾過那些落馬的敵人,將他們踏為肉泥。
慘嚎聲,痛哭聲遍傳四野,顏良大殺四方,直追出二十餘里方才收兵。
此時回望向後的戰場,顏良才看清楚,從白馬城至此,到處是血和屍體,鮮血浸透腳下每一寸土地,形成了大片令人作嘔的暗紅色泥沼。
血地延著東去的大道,向南北平鋪擴充套件開來,無數殘缺不全的肢體、碎裂的頭顱散散在上面,彷彿大紅地毯上點綴的刺繡。
得勝的河北軍士氣高昂,揮舞著浴血的兵器,在戰場上歡笑大叫。
“顏將軍先破曹賊聲東擊西之計,再敗關羽,真乃神人也,主公若是聞知白馬之勝,必定厚賞大將軍。”
撥馬而來的馬延,毫不吝惜對顏良的推祟讚歎之詞。
厚賞,哼,那倒未必。
袁紹外寬內忌,當年的鞠義也是屢立奇功,最終卻落得個猜忌被殺,自己若再多立些功勞,只怕也會被袁紹視為功高蓋主。
“還好今日一戰,老子只是為了保全自己,這一仗打完之後,還得想個辦法脫離袁紹才是,老子可沒功夫給你袁家賣命,等著步鞠義的後塵……”…;
顏良心中打定了主意,嘴上卻淡淡道:“今日得勝,全賴眾將士用命也,我必為爾等向主公請功。”
顏良也不居功,將功勞推給了部屬,馬延等將士又是欣喜,又是對顏良深為折服,心想跟著這樣的主將打仗,真是一件幸事。
此時日已西沉,得勝的顏良便下令撤白馬之圍,全軍趁著得勝之勢,向北岸黎陽靠近。
馬延一聽要撤,頓時一臉不解,“顏將軍,咱們剛打了個勝仗,士氣正盛,為何不趁勝拿下白馬,卻反倒要撤退呢?”
“白馬城有兵數千,且領軍敵將是于禁,此人頗有些用兵之能,以我們現有的兵力,非短時間內可以攻下。”
顏良遙望西向,又道:“再說敵軍今日雖敗,但曹操的大部隊很快就會趕上,敵眾我寡,本將可不會吃這個虧,還是三十六計,走為上。”
顏良輕描淡寫的一番分析,把左右諸將聽得佩服不已。
那馬延心中也有驚奇,原先認識的那個顏良固然驍勇,卻似乎缺乏謀略,今日種種,他卻發現顏良竟深有韜略,這不禁讓他更為側目。
驚奇之下,馬延忍不住拱手讚道:“顏將謀略過人,末將不及。”
左右諸般紛紛附合,把顏良盛讚一番。
面對著諸將的贊溢之詞,顏良卻只付之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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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馬以西三十里,綿延數里的一支步軍正在急行。
這一支軍隊中看不到輜重車隊,大部分的戰士都輕裝前進。
隊伍的中央,一名身裹紅袍,身形短小的男子,正策馬急行,此人,便是當朝丞相曹操。
曹操的左右,跟隨著親軍統領許褚,還有他的謀主荀攸。
疾行當中,曹操的目光始終不離白馬方向,當十餘里外那飛揚的漫天的塵土漸漸消散時,曹操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淡笑。
“籲~~”
曹操勒住了坐騎,馬鞭搖指東方,笑眯眯道:“前方塵土已降,想來是文遠和雲長的突襲戰已經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