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菱二人同臥一張床上,月菱側了側身子,說道:“娘子,我有些不明白,今日靜慧的行為好生古怪。”
“哦?哪裡古怪了?”
“她急匆匆來尋娘子,神態焦急,我這才趕緊先穩住她的情緒。豈料後來這什麼事情都沒說,便又急匆匆地離開了。”
“若是這個,既然她身子不適,明日你去探望她,順便問她,不就能解惑了?”顧姮莞爾,只聽月菱笑道:“娘子好聰慧。不明白的就問嘛,這麼簡單的理兒我竟沒想到!”
“傻丫頭。”顧姮翻了個身,目光落在禁閉的門窗上,輕嘆道,“安歇罷。”
而東廂的主屋內,如琴將適才的事情如數稟告了顧婠,剛剛踏出房門。顧婠如今的大丫鬟如畫為她淨了面,道:“娘子,您也太大度了,姮娘子莫名其妙地打擾您便也罷了,竟連咱們姐妹都要被她使喚。”
顧婠對著銅鏡,掀了掀劉海,看那道疤痕漸漸消下去了,說道:“這有什麼。她要做什麼,都由著她去。左右有太太在老祖宗跟前周旋,不消幾日,我就能回府去了。而姮娘……”
她能避得了一時,如何避得了一世?
如畫便奉承道:“娘子好氣度。”
映在銅鏡裡的美人兒勾了勾唇,雙目泛著盈盈光澤。
次日一早,月菱便按捺不住心中好奇去探望靜慧。靜慧甚得明塵的喜歡,故而有著一間獨立的禪房,月菱去找她的時候,禪房周遭十分安靜,她是挑了早課前的時辰來找人的,按理說,此刻的靜慧應當早就起來為早課做準備了。
“靜慧?你在嗎?”月菱輕輕敲了敲門,只是有了許久也沒聽到靜慧有什麼動靜,她低喃道:“莫不是不在屋裡?也罷,我先回去,晚間再來。”
看著晨霧中,胖丫鬟漸行漸遠的身影,隱在暗處的男子開口道:“胖丫頭這個時候來尋人,嘿嘿,只怕小尼姑連門都開不了了……那蕭寂真是不懂憐香惜玉,讓小尼姑叫了一個晚上,叫的我心都化了……”
另外一男子道:“我去請示大人下一步行動。你仔細盯著些,別整天想這些東西。如果壞了大人的事,哼。”
男子說罷,倏爾便不見了人影。
大音庵之外的山上,身著青色圓領獅子補直身的千戶對前方披著玄色披風,身著坐蟒曳撒的人行禮道:“大人,密道的全圖已經繪製下來。只需大人一聲令下,便可將大音庵內所有人以謀反罪捉拿歸案。”
“此事不急。”秦忘冷哼道,“是不是謀反罪,就要看看蕭國舅是何態度了。此外,近日來北境不安寧,趙倉依舊是陛下的心腹大患,咱們詔獄裡關押的那些人,就算全部殺光了,也還不夠陛下安心。”
錦衣衛千戶立即會意,抱拳道:“是。只是還有一事,屬下不明……”
“說。”
“抓區區一個蕭寂,大人為何要將大音庵也連根拔起?”
秦忘垂了垂眼皮,冷笑道:“大音庵這些年做的缺德事,還不夠理由讓本督親手將它連根拔起嗎?”
千戶立即垂下頭去,抱拳道:“是!”
缺德事?錦衣衛做的缺德事也多了,千戶也不會相信前一刻還構陷罪名讓蕭寂倒黴的指揮使,下一刻就要為民請命了。所以,他認為指揮使這話是在諷刺他問的問題太過愚蠢。若論指揮使動大音庵的真正理由——難道真的像大夥兒私下說的,指揮使是為未來夫人報仇?據說那日,指揮使在雪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