嘻地道:“你問我做什麼?好不好,你該問正主兒才是。”又朝秦斯雅努努嘴。文怡抿嘴一笑,心裡說聲對不住,便笑問:“秦姐姐,你說好不好?”
秦斯雅的臉已經紅得快冒煙了,秦太太卻鬆了口氣,嗔笑道:“你們小孩子家家的,說這個做什麼?!方才送來的不是你們愛吃的花糕?快趁熱吃吧!”
鳳書扭頭看了看花糕,歡呼一聲:“呀!上頭有櫻桃脯,我最愛吃這個了!顧表妹,你也嚐嚐?”文怡笑著接過,小小咬了一口。席面上已經恢復了歡聲笑語,秦氏暗暗鬆了口氣。
這一日,聶家熱鬧了一天。到了第二天,文怡收拾好行李,便去向舅舅舅母辭行。
聶家昌昨日喝多了酒,正頭痛,聞言忙道:“急什麼?難得來一回,多住兩天吧。”秦氏也因為外甥女兒昨日間接幫了她孃家侄女一把,笑得更加親切:“可不是?過兩天便是七夕,家裡只有你表姐一個,孤孤單單的,你留下來,也熱鬧些。”
文怡十分遲疑:“舅舅舅母挽留,原不應辭,但文怡擔心家中祖母冷清……”
聶家昌擺擺手道:“這有什麼可擔心的?想必你們族中也要過節,你祖母在家不會冷清的。你回去了,為了置辦乞巧事宜,又要她費心費力,倒不如在我們家裡一起辦了好。舅舅會派人去傳信,不叫你祖母擔心。”
文怡稍一猶豫,便答應下來。
顧莊向來有七夕乞巧的習俗,而且是由長房牽頭,全族一起參加的。但各房有女兒的人家,都要為女兒置辦七夕行頭,穿戴都有講究,還要女孩們在眾人面前表現自己的女紅技巧,若是費時費力的大幅刺繡,可以提前準備。文怡在前世參加了幾年,都只是作陪客而已。每年的魁首,多半是長房的女兒,文慧在時,便是文慧,文慧不在,就是文嫻,偶爾有其他幾房的女兒佔了先,第二年就必定落第。六房家勢一年一年地落敗下去,到了文怡十二歲後,已經無力為她準備過節的新衣,盧老夫人不想讓孫女遭人恥笑,索性不讓文怡參加。後來文怡養在二房,也因為守孝而回避。顧莊的七夕乞巧,對文怡來說,並不是什麼愉快的回憶。
她想起出發那日,在莊外看到長房的馬車,聽說文慧出行,不知是在外小住,還是回京城。但無論如何,長房還有文嫻在,自家又何必再去做陪襯?更何況,離秋收還有些日子,田租未至,先前看大夫吃藥又已經花去不少錢,文怡不希望為了一個七夕,再給家裡添花費。
若有閒錢,她寧可攢下來,預備日後置辦田產。
秦氏見外甥女兒答應了,忙不迭派人去送信,又吩咐管家們,照著女兒鳳書的例,再補辦一份過節用品來。鳳書聽聞表妹要和自己一起過節,高興得不行,忙拉了文怡到自己房間去,商量著那天要做什麼糕點吃。文怡抿嘴笑著聽她說,小心提議著做些手帕、荷包應節,鳳書應了,又纏著表妹請教針線活,表姐妹倆有說有笑,越發親近。
第二日,派往顧莊送信的人回來了,捎回小半車東西,是盧老夫人為孫女兒備下的過節要穿戴的衣裳首飾,另有送給聶鳳書的節禮。聶家昌心中訥悶,這老太太終於明白事理了?但看到那家人呈上的十兩銀子,說是盧老夫人為了孫女過節的事送來的,又沉下了臉,揮揮手打發家人退下,便對妻子抱怨:“這老太太怎的這般囉嗦?!竟是一點便宜都不肯沾,我想為外甥女兒盡點心,她都不許!”
秦氏嘆道:“她也是怕委屈了孩子罷了。既這麼著,昨兒咱們商量的事,就辦了吧。老爺是舅舅,要給外甥女兒添些嫁妝,她做祖母的也不好推辭。”
聶家昌想了想,鄭重點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