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袁月苓開始洗冷水澡。考慮到此時正是盛夏,殺傷力並不強,她又用冰箱凍了很多冰,用來加在浴盆裡。可想而知,這需要大量的冰塊,這就導致了公用的冰箱裡全是冰,放不下其它東西。那些鄰居再次投訴到房東太太那裡,為了避免再次被叉出去,袁月苓只好再次放棄了這個計劃。
其實照我說來,她完全可以不用把事情搞得那麼複雜。如果我是她,我就改喝嶗山白花蛇草水,拿頭往牆上撞,用小刀割自己,拿皮帶抽自己——在中世紀,就有很多這樣打自己苦鞭的人,那樣做是為了以苦行表達懺悔,補贖罪愆。但是我們都知道,袁月苓這人又怕死又怕疼,非常豁不出去,況且她也不能把事情做得太絕:一來,周嵩既然已經答應一旦和唐小潔分手就回來娶她,那麼把關係徹底弄僵就沒有好處;二來,讓周嵩以為她有自殘傾向想必也不是什麼加分項;三來,這種刀傷會留下疤,一輩子也好不了;四來,她怎麼說也是本書的女一號,在讀者面前多少必須顧忌形象。
關於這個嶗山白花蛇草水,還有一些值得補充的地方。可能有些人不知道嶗山白花蛇草水的口感是怎麼樣的,根據我本人的實踐,你夏天一身大汗地躺在涼蓆上然後失禁了,於是把帶有汗和尿的涼蓆煮成水喝下去,大概就是這種感覺。我小的時候,只要不聽話,大人就罰我喝這個。
現在該回頭來說說周嵩那邊的情況。他眼見共生還在而袁月苓硬是擱這玩大變活人,想必不怎麼開心。袁月苓吃榴蓮那會兒,把他噁心的不行,於是他送出了一個訊號,到樓下去吃麻辣燙——其實也沒多辣。
如今各行各業都是劣幣驅逐良幣,我敢說麻辣燙也不例外。2008年的時候我在t大上學,吃的麻辣燙是可以選口味的,我喜歡點重辣,端上來紅通通的全是辣油,幾乎沒有水。但是現在這種麻辣燙就很少,都是白湯端給你,然後讓你自己往裡加麻加辣加蒜泥——可想而知,這是入不了味的,因此我已經很久沒有吃麻辣燙了。
周嵩樓下的這家麻辣燙也是如此,因此辣也辣不到哪去,袁月苓尚可承受。這樣也好,畢竟周嵩對袁月苓是下不了死手的。我年輕的時候玩過一個很搞的遊戲叫《哆啦a夢大富翁》,這遊戲裡的野比大雄弱點就是無法對靜香使用攻擊性道具,但是野比大雄有什麼優點我已經想不起來了。
倘若是共生剛剛出現的時候,兩個人談不攏鬧掰了,情形或許會有所不同,但是到了現在這個份上,利用共生互相傷害也只能是小打小鬧的互相捉弄。周嵩本人漸漸樂在其中,這是可以理解的:這就類似於,男孩子在初高中的時候,總是喜歡捉弄喜歡的女孩子——拉拉人家的小辮子,在自己課桌前沿抹上粉,諸如此類,以期吸引對方的注意力。當然,這種行為是幼稚而愚蠢的,除了敗壞對方的好感以外用途不大,可惜男人至死是少年:況且周嵩現在除了繼續學英語以外,也沒有多少別的事可做。
用不了多久,周嵩就可以說要去找唐小潔玩,到時候就可以主動通知袁月苓和他前往。這樣並不算冷戰失敗方,只是出於替對方的生命安全考慮,但是我可以告訴你們的是,周嵩最後還是輸了。
袁月苓獲勝的經過在此記載如下:
頭一天晚上,周嵩做了一個夢,在夢裡,袁月苓和他們公司那個小組長陸仁賈在吃麻辣燙,吃完了以後就去開房。天是灰濛濛的,寒冷異常,袁月苓穿著自己送的雪地靴,戴著灰色的絲質手套,周嵩全程跟著他倆,輕車熟路,然後扒在門外偷聽,心痛不已。他想要破門而入,那扇門卻怎麼也踢不開,然後杜鵬飛開門走了出來,與他互相廝打。這個夢做得亂七八糟,當他醒過來以後,感到羞愧異常,又大大地鬆了一口氣。
在我們的一生中,每個人都難免會做幾個令人羞愧的夢,這沒什麼。但,有什麼的是,袁月苓應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