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大的聖堂中,寂靜無聲。
除了偶爾夾雜幾聲輕輕的咳嗽,就只剩下了人們的呼吸聲,還有木柴燃燒發出的噼啪聲。
杜鵬飛的臉上掛著似笑非笑的表情,已經來回走了七八圈。
終於,他在周嵩的前一排坐下,側身朝著周嵩,又在自己的椅背上敲了敲菸斗。
“別浪費時間了,”陳警官催促道:“你已經思考夠久了。”
“周嵩,你有沒有什麼話想對我說?”杜鵬飛說。
把一個人的命運交給他的仇人來宣判,這真是一場惡毒的遊戲。
周嵩的眼前浮現出那晚的車棚。
當時,自己在杜鵬飛已經無法收勢時側了個身,避開鋒芒,然後彷彿身體帶著某種記憶,擒住杜鵬飛的肩膀,腳下一勾一絆,把他掀翻在地。
“你他媽的。”自己紅著眼睛,跨坐在杜鵬飛身上,左一拳右一拳招呼下去:“我把你當成我的好朋友!你卻對我唯一喜歡的女人下手!”
“別打了,嵩哥,我錯了。”那晚的杜鵬飛吃了兩拳後舉起雙臂封住正臉,嘴裡開始求饒。
……
周嵩又想起第一次驅魔那天晚上,自己坐在賓館房間的馬桶上,第一次解鎖共生的遠端視野分享能力,親眼看見杜鵬飛是怎麼當面吃癟的。
“你可以不原諒我,但是你不能糟蹋你自己。”當時,杜鵬飛嚴肅地說:“你和誰談戀愛,那是你的事情,但是我希望你能保護好自己。
“你以前和我說過,你的原則是婚前絕對不會……我看得出來,你倆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
當時,袁月苓扶住了自己的額頭:“杜鵬飛,這是我自己的事情,你已經沒有資格過問了。周嵩是這個世界上最愛我的男人,被他糟蹋,我樂意。”
“他那是愛嗎?那是控制慾,佔有慾!”
“你有資格說這種話嗎?”
“我沒有。”當時,杜鵬飛舉起了自己的雙手。
……
雖然,因為空調的事情去找杜鵬飛喝酒以後,二人的關係表面上看似乎有所緩和。
雖然,在今晚漫長的歷險中,自己似乎在不知不覺中和杜鵬飛形成了某種默契。
但是,畢竟,是自己利用開掛的能力強行贏走了杜鵬飛喜歡的女人。
更要命的是,何思蓉的那番話,足以重新點燃杜鵬飛心中的怒火。
“甚至在第一次驅魔那天晚上,月苓開房間是用來做驅魔儀式的,你卻在那裡面強迫她和你發生了性關係!”就在剛才,何思蓉這麼指控他。
“你難道不知道,她只是沒辦法,才從了你的嗎?你利用共生為所欲為,並不是只有暴力強迫才叫強迫的。”
何思蓉方才咬牙切齒的樣子還歷歷在目,讓周嵩現在都不敢再看她。
杜鵬飛一定很信服這個邏輯,因為連周嵩自己都聽進去了這話,對自己產生了道德性的質疑。
難道,這真的算我強迫她的麼……?
可是,明明她是願意的……
明明,她只要一個“不”字,一個阻止的手勢,我就會立刻停下來的。
……
對了!
臥槽!
“杜公,你聽我說。”周嵩緊張地開口了:“如果我現在死掉,月苓也會跟著死掉的。我們兩個的共生有一個能力,可以分享對方的視野,只要給我半個小時……”
“哦?”杜鵬飛笑了一下:“所以,這就是你憋到現在的,勸我投反對票的方案?用一個我曾經喜歡過,後來又背叛過我的女人的生命,當作你的人質?”
“不是,”周嵩想咽口水,嘴裡卻完全乾涸:“我瞭解杜鵬飛你,至少不是一個,願意流無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