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嵩還沒有來。
從來沒有人敢這麼怠慢鬱大小姐。
從來沒有。
就因為他周嵩有移動距離上的限制,為了安全起見,自己才大老遠又一次跑到這偏遠的地方。
而且這個“校內小館”怎麼看都不是太乾淨……
他周嵩只不過是一個區區……
等一等。
自己似乎同時受到了“忿怒”和“傲慢”的影響。
鬱盼望,不要限於誘惑。
深呼吸,吸,呼。吸,呼。
“沒關係。”鬱盼望的臉上浮現出淑女的微笑。
“校內小館”的服務員想要走進包間,為鬱盼望續一壺茶。
卻被站在門口的兩個,戴著墨鏡穿著西服的男子攔住。
保鏢接過那壺茶,走過來為鬱盼望沏上,然後倒了一杯出來,先行喝了下去。
“嗯!”保鏢對鬱盼望點點頭,又退回門口。
真的是有夠誇張,鬱盼望想。
有一種犯人被全天24小時監視的趕腳。
不過,考慮到自己差點送了命,父母有些緊張過度也是可以理解的。
死亡……再一次離自己那麼近。
對於基督徒來說,死亡不是結束,而是永恒生命的開始,鬱盼望想。
如果自己真的死於“周嵩”的手下……鬱盼望有自信獲得天國門票一張。
可是……
當那根棒球棍對自己舉起來的時候,當自己的手臂折斷的一瞬間,當“周嵩”露出他的尖牙利齒朝自己的脖頸處咬下來的時候,鬱盼望還是害怕了。
那種恐懼,根本不受理智的支配。
我不想死,我不能死。
我還有許多事情要做,我來這個世界一趟,我的使命還沒有完成。
我不能讓父母傷心……
也不想讓哥哥難過。
我的恐懼是正當的,鬱盼望拼命說服著自己。
但是這種恐懼實在是太強烈了,以至於在看話劇的大禮堂再見到周嵩的時候,自己完全不想搭理他。
在扭頭離開,坐上賓士v5之前,她瞥見了周嵩受傷的眼神。
是那麼悲傷,那麼無助的眼神……
“愛,就是能夠體會到別人的痛苦。”趙神父總是這麼說。
“能夠直面並且克服自己的恐懼,才成稱為勇者。”老許則這麼教育自己的獨生女。
“我們每個人,天生本該都是良善的。”李修女在課上的循循善誘又傳進她的腦海:“是因為我們不斷地受到他人的傷害……我們害怕再受傷,為了保護自己,因為恐懼,我們把自己封閉起來,然後又無意識地去傷害別人……”
是啊,那不是周嵩的錯。
如果自己因為自己的恐懼就讓周嵩受到傷害。
那我與那袁月苓何異?
鬱盼望拿出藍封皮口袋版的《聖母小日課》,翻到“午後經”。
手機響了一下,是範熙發來的資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