襲來。
也許,自己就該是一個人,單單就一個人,一直是一個人。
從生下來的那一刻起,直到她死掉的那一刻為止,皆該如此。
她一腳踩進一個覆著白雪和薄冰的小水坑,水坑不深,但冰涼的雪水還是滲進了她的鞋子,浸溼了她的襪底。
袁月苓卻好像沒有絲毫感覺,只是麻木地走著,走著。
雖然中介和房東都訝異於這種天氣還有人出來要看房,但一位中介小夥還是本著下雪天反正也沒生意,給這個學院派美女張羅張羅,談成血賺談不成不虧的心態,熱情地幫她聯絡。可惜袁月苓看了三間房,都不滿意。
第一間相對便宜的,是群租房。
五六戶人家合用一個客廳一個衛生間,自己看的那間房是隔斷出來的,隔音很差,只有十個平方不到。
合租室友多為男性,讓她很沒有安全感。
第二間房也與此相仿,只是面積稍大一些,房租也更貴了一些。
第三間房倒是讓她挺滿意的,面積又大,又幹淨,設施一應俱全,而且離學校又特別近——就在大學城裡,出門右拐就是勤奮街。
只是……這個兩室戶是不單租的,如果租下來的話,還要做二房東,否則可承擔不起。
袁月苓已經沒什麼錢了。
本身,她一個月的生活費只有600元,靠著獎學金和勤工儉學才能勉強維持的了生活這樣子。
接連兩次住院,用完了低保,周嵩雖然貼了自己不少,但終究自己還是用了一些。
談戀愛也很花錢,袁月苓想。
雖然周嵩總是不願意讓袁月苓花錢,但是袁月苓不喜歡躺在男人身上的感覺,那跟一般意義的不勞而獲完全不同,那給她的感覺就是一張張堆積但又看不到金額和利息的賬單,壓在心頭,難以呼吸。因此平日裡大大小小也沒少買單,還反過來幫周嵩買了不少衣服。
所以,她真的沒錢了。
這間房子,如果找周嵩合租的話……
不行,還是租不起。
況且,引狼入室的事情不能做。
就算說好了只是合租,以周嵩的尿性,夜裡賴在自己房間不走,卻又能如何?
不出多日,女兒清白之身不保,暫且不說,既然自己能把學霸莫名其妙咬了,若是哪天夜裡咬斷了周嵩的脖子,豈不嗚呼哀哉?
一邊想著,一邊登上了去看第四家房子的公共汽車。
這間房子離學校有點遠,更偏郊區方向了,因此價格也比較親民。
從圖片和資料上看,袁月苓也相當滿意。
就是每天去上課要辛苦一點了,不過也沒什麼,路上背背單詞也不算浪費。
在路上,袁月苓打了個瞌睡。
溼襪子在運動鞋裡已經重新結冰,不久後就將她凍醒。
袁月苓感到一陣輕微的呼吸困難,她猛然想到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
幸好,此時公交車剛好到站,袁月苓逃一般地下了車,開啟手機導航,往學校的方向跑去。
跑出大約一公里左右,確定自己身體異常的症狀消失以後,她才喘著氣停了下來。
看來,那家房子是暫時看不了了,除非帶著周嵩一起來看。
袁月苓給中介打了個電話,向對方致歉,取消了約定。
不知不覺間,她拐進了一條有些破敗的街道。
一眼望去,這條街道上的店鋪大多數捲簾門都是關著的,或是拉到很下面,只留出很窄的小縫。
夕陽西沉,那些留出縫隙的捲簾門中,透出藍色或是粉紅色的燈光來。
此時雪已經停了,被大雪覆蓋的人行道上,三三兩兩,稀稀拉拉站著一些濃妝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