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轉身從書包裡摸出一樣東西,塞在林之若手裡,在她耳邊低聲說:“這是給孟繁星的。你既然臉皮這麼厚,就派你去送給他吧。”
林之若知道是邀請他吃飯的紙條,便揣在兜裡,也低聲說:“怎麼送?就這樣走過去遞給他?”
“那不是全班都知道了?你不想活了?用什麼方法我不管,總之這個差事交給你,你要負責安全秘密地送到。”
林之若凝神苦想。放學後以租書為名,去他家的書店找他?不行,開學之後,已經很少在書店碰到他了。這樣的紙條,估計是不方便託他家人轉交的。偷偷跟蹤他,等無人的時候再上去搭訕?怎麼聽著情境這麼耳熟,月黑風高夜,一美女,啊不美男,走在路上,後面鬼鬼祟祟跟著一人,到巷子深處,突然面露兇光撲過去。啊,那是色狼作案。
幸好下午語文老師來叫她發作業,解救了她的難題。發到孟繁星那裡的時候,她把他的作業本小心平放在他的桌子上,拿出那時候男女生之間說話慣用的那種冷淡疏離的口氣:“老師說你這次的作文跑題了,讓你仔細看看評語,以後注意。”說完深深看了他一眼,轉身走向下一個同學。果然,周圍的同學各行其是,並未覺出一絲異樣。
孟繁星摸不著頭腦,翻開作文字,只見龍飛鳳舞紅筆硃批一個“良”字,並無其他評語,卻赫然夾著一個紙條,不由得心怦怦跳了起來,環顧四周,見無人注意,連忙攥在手裡,想要出去看,偏偏上課鈴響了。
放學後,林之若把這件事情告訴唐馨,又惹得她大笑一場。笑過之後忽然詫異:“咦,之若,這麼惡搞,不是你一向的風格啊?”同班將近兩年,她心目中的林之若,是一個內向冷靜,少言寡語的人,雖然一旦惹怒了她,她言辭尖利雄辯滔滔能讓最調皮的男生啞口無言。班裡的同學,因此一向對她敬而遠之。這也是為什麼在分班之前,她雖然愛說愛笑,卻一直沒有和林之若真正接近的原因。
林之若為她理了理鬢髮:“以前的確不是。但現在不同了。”
“怎麼?”
“因為我現在和你同桌啊。你沒聽見過,近墨者黑麼?”
唐馨做出捶手欲打的姿勢:“你敢說我?”
林之若縮縮脖子,一副害怕的樣子:“我錯了,我錯了。是近朱者赤,不過,是會哼哼的豬,亂髮花痴的痴。”話音未落,人已經敏捷地拎起書包,跑出了門口。
唐馨的嬌嗔從後面傳來:“別跑,有能耐你等著。”
看到唐馨沒有追過來,她放慢腳步。街頭的柳樹,已經抽出鵝黃色的新芽,柔軟的枝條,隨風上下,煙雲滿地。牆角路邊,已經悄悄綻開了一些各色的小草花,粉白嫩紫,星星點點,不為人注意地盛放著自己所有的嬌豔。
就像我的青春呵。林之若心中忽然柔軟地觸動。
她內心深處隱隱覺得,這個春天,伴隨著身體的改變,一切都不一樣了。以前那個寧靜安樂,獨往獨來,自由自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可以不理會全世界,也可以擁有全世界的孩子不見了,而成年人的遲鈍的理智和清醒,又遲遲不來。她迷失了自己,只好向身外尋覓。所以,和唐馨這個似乎所有人都喜歡的女孩在一起,參與自己以前不理解也不想加入的女孩子的種種嬉笑打鬧,分享讓她臉紅心跳的小秘密,才那麼地重要,那麼地順理成章。
街旁店鋪的櫥窗中,模特身上一片鮮亮的紫色吸引了她的目光。躊躇了一會兒,林之若走進店鋪,做了一件她十五年的生命中從來沒有做過的事情。她去銀行取了自己的零用錢,買下了那件衣裳。
只是當時已惘然
最後一節語文課。孟繁星正襟危坐,卻一個字都沒有聽進去。腦子亂哄哄的,各種揣測情緒你來我往,紛繁迷亂。
他做夢也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