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百……”黃洋的聲音越發的低微起來。
“沒錯。五百步兵。兩百騎兵,還有四艘車船上地兩百水兵,整整九百人!”陸賈哈哈大笑了兩聲,繼續問道:“黃主事,你覺得這九百人能不能抵得過三十五萬的遼兵啊?”
“……”黃洋直冒冷汗。一顆顆豆大的汗珠沿著脊背往下滾著,再這麼繼續讓陸賈質問下去。他連在這艘船上站的地方都沒有了。心中做了決斷,一咬牙,猛地抬頭,目光犀利,與陸賈對視著:“島上的兵力,能不能抵得過三十五萬遼兵,下官實不知。但要對付眼前的敵軍,卻已經是綽綽有餘了!”
“哦?”陸賈挑了挑眉毛,見一直被訓得發傻的毛頭小子終於有了反應,倒來了興趣。“說來聽聽!”
“敢問都督!”黃洋抬手一指對岸的金人營地:“對岸地幾個猛安。有多少是女真,又多少是契丹和奚人?”
陸賈略一沉吟。據他所知,契丹、渤海、奚人和漢人投降金國後,也各自劃分了猛安謀克,這其中契丹漢人稍少,而渤海、奚人則大約各有五六個猛安地樣子。他們常常作為女真人的輔助而出戰。他旗號與女真並沒有什麼差別,至少在東海的情報中,找不到這樣的記錄。若說眼前的敵軍中,有一部分是這些僕從軍,也在情理之中。不過他沒有順著話頭地意思,反而嗤笑道:“這事要問你們職方司才對。”
對陸賈話語中的諷刺恍若不覺,黃洋沉聲道:“最多一半“怎麼猜地?!”
黃洋道:“金國的遼南都統完顏斡魯現下與契丹相持在錦州一線,根本無法抽出多少兵力。而他手下也只有一萬多女真本部兵馬,其餘則以渤海、奚人為多。
若是南女真大部還在,他還能再徵召個四五千人,但冬天時,曷蘇館以南諸部已被我軍殺了個乾淨,整個南女真湯河司幾乎全滅,單憑曷蘇館一部,最多編起兩個千人隊。何況這曷蘇館部都是熟女真,與完顏部為首的生女真不同,逃命的本事不少,但真要打起來,也不比契丹人強到哪裡去。
以下官的一點淺見,眼前的這幾千人,最多隻有三四個猛安的本部兵馬,兩千曷蘇館女真,剩下的就應是渤海、奚人之流。^^^^也就是說,真正需要在意的也只有三四千人的樣子。”
“難道金主就不會派兵南下助陣?”陸賈問道,黃洋地回答有條有理,水平不低,他臉上譏諷地表情也逐漸收了起來。
黃洋彷彿回到幾年前,在義學裡被先生叫起來考問的時候,應聲回答道:“這種可能性並不大。幾年征戰,遼東士民流離,田土盡廢,大軍在外,莫說徵不上糧草,連打草谷都找不到人。若非如此,金主也不會與契丹虛與委蛇,搞什麼和議。從前年起,也就金人偽號地天輔元年,遼東已經近兩年沒有大的戰事了,但要想遼東民力恢復,以支撐下一步征戰,至少還需一年。
在這時候,出動主力,而不僅僅是遼陽的隊伍,他們這兩年儲備下的糧草兵器,至少會消耗掉一半。若是攻伐契丹,還能繳獲一些,以補回損失。但打長生島,又能搶到多少?
何況金國的注意力,現在還放在遼國的上京臨潢府上,為了攻下契丹的龍興之地,活捉遼主,金主阿骨打已經花了兩年的時間,零打碎敲地去拔出臨潢府周圍地據點城寨——這也證明了現在女真沒有大舉進攻的實力——若是這時舉兵南下,包圍臨潢府的兵力減少,說不定便會功虧一簣,難道他不怕遼主趁機跑掉?
再說了。現在雖已是四月,但遼東一帶也不過解凍月餘,春草初生,尤其是黃龍府,怕是連草還沒發芽,馬匹在冬天掉的膘還沒補回來,現在就出動本部大軍,女真人的戰馬夠多少死的?!”
黃洋侃侃而言。看著陸賈不住點頭。信心頓時大增,總結道:“征戰之要,不外乎天時、地利、人和。此非出兵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