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七,年味正濃,鳳凰西街的廣場上舞起了震耳欲聾的獅子,熱鬧非凡的人們歡天喜地,祈禱著新的一年裡,風調雨順,萬事順心。
江書雅完全沒有心思投入到這歡慶的喜悅中,跟江書雲交代了幾句後,在大街上找到一處銀行,取了三萬塊錢,謹慎的放在帆布包裡,帶著忐忑的心情再一次來到西下村。
一路坐著公交車,怎料剛進家門,一片嘈雜聲,聲音從後院傳來,江書雅一眼看見糖糖站在後院大鐵門那裡,拿著手裡的鏟子挖地上之前蓋房餘留下來的沙子。
打眼一看院內竟站滿了整個黃家的人,爺爺,大姑,姑爺,嬸孃,叔叔,黃國華,李玉香。
見江書雅到來,爺爺看了一眼站在身邊的黃明昊;
‘‘小雅,昊昊說你要跟他離婚,還是你主動提出的?’’
江書雅看了一圈打量自己的目光,走到爺爺面前,沉默了一會,聲音低沉;‘‘是,爺爺。’’
‘‘能跟我說說,為什麼要堅持離婚,還記得兩年前我就跟你說過,婚姻不是兒戲,三思而後行,你和昊昊都還年輕,可以再等等,當時你是怎樣回答的。’’
爺爺蒼老的聲音,顫顫巍巍敘述兩年前的話。
江書雅低頭沉思,臉色漲紅,神情落寞而沮喪,一時間竟無言以對,他緩緩看向黃明昊,他面無表情的坐在那,眼神陰鬱。
這時叔叔和嬸孃紛紛上前附和;
‘‘哎呀,兩口子過日子,哪有不鬧情緒的,吵架打架也是很正常的,你看,大梗上的房子你也蓋上了,過不了多久就要拆遷了,好日子就要來了,你可別犯糊塗啊!’’
大姑也開口說話了;
‘‘是啊,是啊,小雅,你那麼能幹,我們都看好你,指望你能把昊昊帶上路子,我們都知道之前家裡種的葡萄都是你給賣出去的。
這個家有你爺爺給你撐腰,誰敢欺負你,拆遷之後,所有經濟大權都歸你管,我今天就在這裡給你做擔保。’’
江書雅瞬間明白了,黃明昊請他們來是充當說客的。
爺爺清了清嗓子,問道;
‘‘小雅,你和昊昊現在是有孩子的人了,當了父母的,就忍心看著孩子在單親家庭長大。’’
這時黃國華突然接過話:‘‘是啊,你如果跟我家昊昊離婚,接下來糖糖就會有後媽,誰能保證後媽能對糖糖好。
再說了,你也應該知道,想跟我家昊昊的人多了去了,就是那曹家姑娘,到現在還等著我家昊昊,前幾天還託人跟我打聽。’’黃國華沒有說完就被爺爺一頓呵斥;
‘‘閉嘴,混賬東西,滾出去。’’
爺爺端著茶水咳嗽幾聲,大姑連忙過去幫他順順氣,拍了拍後背,片刻後,冷眼看向李玉香;
‘‘大嫂子,你怎麼不說話啊,這可是你家媳婦。’’
李玉香眼珠子轉了轉,不知從何說起,轉頭憤憤不平道;
‘‘當年我就反對她跟昊昊在一起,要我說,這婚離了也罷,你問問她,到我家兩年來,有沒有燒過一頓飯,下地幹活都是我一個人。
說話沒有教養,不體貼,不尊重長輩,還整天要管著我們,說話陰陽怪氣,昊昊給我點錢,整天給我甩臉子,指桑罵槐,動不動拿以前的事來堵我。
我和昊昊的爸爸不就是喜歡打點牌嗎?你看她整天裝出一副正氣凜然的樣子,像個姑奶奶一樣在這個家稱王稱霸,我還沒死呢?這個家還輪不到她做主。
還有,前段時間,寒冬臘月的,誰家媳婦能做出來把自家公公關在外面一夜,差點被凍死,這種事也就只有她能幹的出來。’’
爺爺聽聞顫顫巍巍的站起來,捂著胸口又連續咳了起來,憤怒的指了指李玉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