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蘆葦蕩一片荒涼,唯有那江面上不斷傳來一波波浪潮湧動的聲響,江中心偶爾行過一條條貨船,蘆葦蕩裡沒有人工開鑿的小路,兩人深一腳淺一腳抓著蘆葦枯草往前走,直到看見那棟違建房就在不遠處,江書雅左右環顧一圈,發現違建房後面有一艘小船,上面的划槳被落雪掩蓋就扔在一邊,使她不禁聯想到,這段時間大橋嚴查來往貨車執行建房材料,而陳家老頭的房子就是在這樣節骨眼上蓋起來,應是用了那條船劃到江對面,私自把一應建房材料運來這裡,蓋了房子。 冷風嗤嗤,天上飄落的大雪不見停,那輪明月已在灰暗中消失不見,岸上那處違建房的門前馬路上,突然照來一捋燈光直射,那是車燈,林莫瀟抓住江書雅:“快蹲下,車到了。” 兩人距離違建房還有段距離,此時圍在高高的蘆葦蕩,蹲下身摒棄呼吸,一言不發的透過縫隙觀察岸上的一舉一動,不久後,車子緩緩靠近,便在那處停了下來,果然與前世猜想的無疑,只是那時沒有與黃濤正面產生衝突,更不會有那些報復心理,可那些孩子卻是實實在在的遭了殃,被這些喪盡天良拿來獲取利益,不知流向何處。 車上下來一人,仔細觀察,那走路的姿勢江書雅一眼認出是黃濤,他拿著手電筒,許是打掩護,走進蘆葦蕩前在周遭拿著那亮光晃了晃,像是很謹慎那般,來回都照了一遍。 孫琪距離岸上最近,趴在那一動不動,兩條腿許是快要凍僵,見岸上的人居高臨下拿著手電筒照了又照,一顆心提到嗓子眼,生怕還沒行動就被發現端倪。 站了許久後,黃濤又朝著另外方向而去,竟也往陳老頭那魚塘也去看了一遍。 兩人繼續躬身往前挪步,江書雅的額頭上冒著層層冷汗,小心翼翼被林莫瀟拉著,不敢吭聲。 黃濤回來後,跟車上的人說了什麼,便從口袋裡拿出鑰匙,走近那違建房門口,開啟門鎖,路上的車燈被關閉,周圍一片寂靜,片刻後,靜悄悄的車門被輕輕拉開,力道很是刻意那般輕手輕腳下來一個彪形大漢,身上黑毛皮大衣格外顯眼,頭戴灰色針織帽,自然的接過從裡面人的手裡遞過來一個小孩,大約三四歲,被那人抱住,接下來又下來一個身穿暗紅色棉襖,頭上同樣針織帽,抱著像是一床被子,裡面又下來兩人,手上各自抱著孩子,最大的那個大約五歲左右,正好三個孩子。 江書雅眼睛死死盯著,心裡數著,回想那幾個男孩穿的衣服,有兩個跟報紙上穿的不一樣,年齡卻是差不多的,相貌離得太遠,有些看不清,但是有一個是跟報紙上拍到的照片一樣,是三葉草黑色羽絨服,江書雅一眼就認了出來。 幾個人抱著孩子走進那座違建房裡,房門被關上了。 藏在蘆葦蕩裡的江書雅伸出頭,正欲上前:“那房子後面有一扇窗戶,我過去看看。” 林莫瀟拉住了她:“現在最主要的是潛伏到那麵包車上把鑰匙拔下來,他們警惕性很高,一旦發現,會立馬開車跑路,我過去看看。” 江書雅著急道:“我得去看看那三個孩子長相。” 林莫瀟肅然道:“哪裡還需要看,三更半夜的把三個孩子抱到這裡,做賊心虛的荒郊野外,放在那空曠的違建房裡,定是那拐賣兒童團夥了。” 兩人正遇爭論,就見不遠處,孫琪已躬身往前,小心翼翼往那屋後面爬去,上面有個斜坡,只見他往上爬了兩步,又滑了下來。 江書雅倒吸一口涼氣,一顆心頓時緊繃起來:“這樣太危險了,裡面的人出來,走近就能打個照面,哎!這孫琪,不知危險是何物。” 林莫瀟眉眼緊繃起來:“低估什麼呢?趕緊打電話報警,趁他們還沒出來,我潛伏過去找鑰匙,如果找不到,就想辦法把車子弄壞。” 江書雅趕緊掏出手機,撥打了110,片刻后里面一連串出現提示語音,眼睛時刻盯著那孫琪,看他終於上到岸上,探著腦袋往那屋裡張望。 對方終於接電話了,江書雅不敢大聲說話,語氣舒緩清晰,一字一句道:“你好,我是西下村村民,發現大江邊老陳魚塘不遠處的違建房裡,有幾名歹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