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咋差點就去不成,咋就兩說著了?”
周氏也將手裡的尺頭放下,扭過頭來,有些不善地看著連蔓兒。
“我大伯去上任,日子咋就那麼緊啊,非說那麼緊,不能等著收完了莊稼再走,為的是啥?誰不知道,我爺心裡對莊稼著緊。我爺要是一鬆口,留家裡收莊稼,那以後再想去我大伯的任上,我看著就難。”
“莊稼人,像我們,就是苦大力掙點錢,還不夠我花兒姐從手指縫裡漏下來的。就說這塊布,在我大伯孃,我花兒姐眼裡,那都不算個啥。我家就沒有,讓我們買,我們不吃不喝,也買不了幾塊。我大伯孃隨手就能拿出來,我花兒姐就更不用說了。”
“真是要用錢,放著我花兒姐那樣的有錢人不去找,非找我們。這不是想要錢,這是想找事啊。”
連蔓兒說到這,周氏的臉色就越發陰沉。
“奶,我們都知道,這事肯定是我大伯孃攛掇地。”連蔓兒趕忙就道,看著周氏的臉色又變了變,她又忙補充,“我大伯孃那人多精啊,這樣的事,她不敢來直接給你老說,怕你老看出她的不對來。她肯定是騙了我大伯跟你老說。我大伯孃為的啥,就是為了讓你老和我們鬧起來啊。”
“就這事,現在算萬幸的。要不是奶你比我大伯孃腦子快,現在奶你肯定被氣病了,就不能跟我大伯走了。要不,就是我們家,我三伯家被逼的出點啥事,那我爺肯定不能就走啊。”
“……咱都得不著啥好,就我大伯孃一個人,人家一點事都沒有,人家跟我大伯去上任,做當家太太,一手遮天啥的。到時候,我大伯能惦記你老和我老姑,我大伯孃她還能想起你老來?”
“我大伯挺好,就是一離開家,就啥都聽我大伯孃的。”
周氏一直沒有說話,只有臉色隨著連蔓兒的話有些變幻莫測。連蔓兒偷著打量了周氏兩眼,知道,周氏已經將她的話都聽進去了。
周氏本來就是個多疑的人,和古氏婆媳之間也不對付。就在那會鬧騰的時候,連葉兒說聽到古氏背地裡埋怨說跟著周氏過日子,受了罪,那時候,周氏的眼光就能殺人了。
“你瞎說啥,你不就是心裡恨你大伯孃,總說她壞話嗎?”連秀兒皺起眉頭,替古氏說話。“娘,我大嫂可不像蔓兒說的那樣。剛才那不是我大嫂來,讓咱別生氣,省得氣病了啥的,說咱大傢伙一定得一起去嗎?”
周氏看了連秀兒一眼,眼神中劃過一絲無奈。
“那我大伯孃說沒說,去了那,就讓我奶當家?連蔓兒立刻就問道。
剛才從六郎口中,連蔓兒已經大致知道了古氏、蔣氏勸解周氏的話,其中絕對沒有提到過去之後,誰當家的話來。
“那還用說嗎,肯定你奶當家啊。”連秀兒想也不想,立刻就道。
“老姑,咱都是這麼想,可我大伯孃就不一定這麼想。”又看了周氏一眼,連蔓兒繼續說道,“我大伯孃那可是自己當家慣了,在這才住了多少天啊,就說掉井裡了。”
周氏臉上陰雲密佈。
“……今天的事,外人不知道會咋說。可有一點肯定沒錯,就是沒我大伯孃啥事。咱這家裡,就我大伯孃一個是好人。這一過去,說到誰當家,那不都得偏向我大伯孃嗎……”
“那不可能。”連秀兒立刻道。
周氏的腦袋就轟隆的一聲,她沒連秀兒那麼笨,也就沒連秀兒那麼樂觀。連蔓兒的話,深深地打動了她。
這一切都是古氏在背後搞鬼?回想古氏一直以來的所作所為,古氏絕對辦的出這樣的事。
她這是上了古氏的當,讓古氏給當刀使喚了!
就算現在她帶著連秀兒跟了連守仁一起去,到那邊,說到誰當家,只怕她也落了下風。不說外面人會說啥,就是自家家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