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人家只怕不僅僅是動心這麼簡單,冰煉果然沒選錯人。
夙任正要離去,夙凌又忽然叫住他:“還有,你去單大人那裡瞭解此案的過程,然後以我的名義擬寫一份奏摺呈給聖上。敖季殺人掠嬰、淫辱婦女、攻擊驛館、破壞慶典,此人身犯數罪,理當受車裂之刑。”
車裂!夙任微驚,夙凌臉上的殺意連瞎子都看得出來,夙任不敢說什麼,點頭回道:“是。”
夙凌不再說話,大步進了裡間。程航看著夙凌冷傲的背影,心下不禁感慨起敖季的悲慘來。昨夜剛找到夜魅,他就被盛怒中的敖天挑了手筋腳筋,現在夙將軍又親擬奏摺要將他車裂,皇上十有八九是準的。這敖季誰不好殺,偏偏要殺青姑娘,真正是不知死活啊!
卓晴微微皺眉,這夙凌果然不是好惹的主,她還是不要讓她知道自己騙他的事情比較好。
撫在腰間的手輕輕拍了拍,樓夕顏溫暖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累了嗎?”
“嗯。”卓晴點頭,她還真是累了,連續工作十幾個小時對她來說其實不算什麼,但是刀下那個人是雲,就不一樣了,她現在有一種心力交瘁的感覺。
樓夕顏輕輕擦拭著卓晴額間的薄汗,輕聲嘆道:“我扶你回房休息。”
卓晴靠在樓夕顏懷裡,兩人一起出了外室。管他呢,雲沒事就好,有夕顏在,她也沒什麼好怕的。
夙任走了,程航也匆匆離去,偌大的外廳裡,只剩下五六個御醫面面相覷,坐了一整夜他們也很累,但是卻沒有一個人敢走。這一整晚下來,他們其他的看不懂,有一件事看明白,就是裡面躺著的邢位姑娘,要是有個萬一,所有人都得跟著倒黴!
撇下外室一群人,夙凌獨自進了裡間。滿屋的蠟燭早已燃盡,只留下一地的蠟痕。
術床上,青末換上了素白的單衣,前襟輕輕地搭在胸前,厚厚的白布綁帶纏在胸前,似乎將她緊緊地捆綁起來一般,顯得她更加瘦弱。始終束起的長髮披散在身側,額間的髮絲被汗水打溼,貼在她的臉上。白色的衣褲,白色的床單,蒼白的面板,單一的白色莫名的讓人恐懼,夙凌緩緩伸出手,拇指輕輕地摩挲著那張比他手掌還要小的臉,他需要惜她的體溫來安定他惶恐了一夜的心。
“我,該拿你怎麼辦?”看著眼前幾乎隨時淡去的女子,他真的不明白,怎麼會有這麼奇特的人,她醒著的時候,堅定的眼神、明睿的智慧、不凡的身手,都讓人忽略了她不過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女子,而此時,她又孱弱得像是隨時都會逝去。這樣的女子,他該拿她怎麼辦?
滿是粗繭的大手將顧雲白皙的手包覆在掌心裡,夙凌心中有了答案。
時間過得很慢,似乎已經煎熬了一世,日子才剛剛過去一天,時間又似乎過得很快,他只是這樣盯著她看了一會兒,青天已換成夜幕。
夙凌靠坐在床邊的木椅上,始終沒有鬆開掌心中的皓腕,只是掌心越來越高的溫度讓夙凌有些不安起來,床上的人輕輕動了動,呼吸越發急促,眉心無意識地聚在一起,口中喃喃地說著什麼。
“你說什麼?”夙凌微微伏下身子,將耳朵貼在她的唇邊,努力地傾聽她的聲音。一聲帶著哭腔的模糊顫音傳人心裡,“疼……”
好不容易聽清她說什麼,一個“疼”字像是一根刺,狠狠地扎進他的心裡,這兩天發生了這麼多事情,他以為他的心已經夠痛,不會再痛了,但是此刻,這一聲聲輕得幾乎消散在空氣中的呢喃,卻讓他深刻地體會到什麼是痛徹心扉的感覺。
夙凌以為她已經醒了,剛想問她哪裡疼,卻發現顧雲的眼睛還是緊閉著,剛才喊的那一聲“疼”只不過是她疼到極致時的無意識吶喊而已,他的B bS.JOoy oO 手輕輕搭上她的額頭,果然如心中猜測的那樣,很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