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與做事的態度。
其中對我們最有幫助的是,一要固本,強壯根基。二要沉著,不要走失迷誤。三是嚴忌輕舉妄動。
對於一個人來說,根基是他的品格、境界、高度、學養、經驗,是他近道明道行道的程度。這些如樹之根,如建築之基礎。而他的事業、成就是他的果實。名聲、形象、人氣,是他的花朵。背景、助力、支援、影響,是他的枝葉。根沒有長好,卻又雄心勃勃,猶如無根之木,越想開大花結大果就枯萎得越快。
而沉著是有主心骨的前提。這是一個心理素質問題,也是品格境界與能力問題。其關鍵在於不要讓人的弱點諸如私心雜念、情緒化、嫉妒心、僥倖心、貪慾、野心黑心惡意等影響了你的明道的可能。
人眾常講的沉住氣,其實就是靜為躁君的意思。可以想象春秋戰國的征戰、陰謀、賭博、僵持不下的背景下,人們尤其是統治者,他們是怎樣地心浮氣躁,心慌意亂,急於求成,貪功懼過,錯誤百出,混招迭現。在這種爭奪混戰的熱昏狀態下,老子提出的冷處方,不是沒有針對性的,它完全有可能成為一劑苦口的良藥。
有根基,有主心骨,就有遠見,有準備,有立於不敗之地的修養,這正是老子的理想。正如聖人或者君子,正如聖明的國君、統帥,他們隨時做好了應變的準備,不離後勤車輛,不離後勤保證,不脫離腳踏實地的狀態,而對到了手的榮華富貴一笑置之,決不沉溺於忘乎所以,決不懸在半空中自取滅亡。
反過來說,輕率、輕浮、輕飄就沒了根基,就容易被外力推倒、拔起、被顛覆掉。而躁動、急躁、焦躁、熱昏,就搶劫了主心骨,失去了統領,叫做失控。
這樣一個關於輕重、靜躁的論述,也差不多是中國文明的傳統,儒家與歷代名人名臣名相也是這樣講的:所謂每臨大事有靜氣,所謂猝然臨之而不驚,無辜加之而不怒,所謂麋鹿興於左而目不瞬,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以及戒驕戒躁等,已經被全民族的文化傳統所認同。
這裡還有一個說法值得琢磨。在談到例如今日之“精英”一詞時,老子喜歡有的地方講聖人,有的地方講士,有的地方講侯王,但此章講的是君子。因為此章講了風度問題,而風度如何是判斷是否君子的重要標準。西人喜歡講紳士,紳士的直譯是輕柔的男人,是指一種文明溫和禮讓與小心翼翼的風度。老子所主張的君子的風度則是厚重與冷靜,不輕率輕浮輕飄,不急躁狂躁躁動,他強調的是不輕舉妄動。孔子有言:“人不知而不慍,不亦君子乎?”他強調的也是寬容與平靜,與老子的主張乃至西方的紳士一詞有相容與一致的地方。起碼是不苟怒,不輕易生氣,更不會以怒壓人。
順便說一下,對於儒家來說,君子似指一種理想的人格。對於道家來說,君子應該是近於道的人。而在古漢語中,君子指的是什麼都通什麼都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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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善行無跡(1)
善行無轍跡,善言無瑕謫,善數不用籌策。善閉無關楗而不可開,善結無繩約而不可解。
是以聖人常善救人,故無棄人。常善救物,故無棄物。是謂襲明。
故善人者不善人之師,不善人者善人之資。不貴其師、不愛其資,雖智大迷,是謂要妙。
善於行路或善於做事,美好的行為,都不留下多少痕跡,不鬧出多麼大的動靜。善於說話或美好的話語,都無懈可擊。善於計算或最佳數值,都不需要籌策即古代計算器的運用。善於關閉或最可靠的閉鎖,不需要門插棺等器具,卻誰也打不開。善於係扣或者最結實的死扣,不需要繞來繞去,而誰也解不了。
所以聖人善於救人助人,世上乃沒有被冷淡被拋棄的廢人。善於救物,也就沒有被拋棄的廢物。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