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紅染吸吸鼻子,忽然一把攥住她的手,力道之大讓碧蕊覺得生疼生疼的,“咱們……咱們不能替主子拿主意,不能逼著主子做決定,你認,還是不認?”
“我認。”
碧蕊似乎有些明白紅染想說什麼,“可是,紅染,我可沒替主子拿主意,也沒有逼著主子做決定啊!”
你沒有嗎?紅染在心裡微微苦笑,“碧蕊姐姐,我的意思是,這主僕有別,咱們聽令行事就成了,多的,別的事,咱們就不要再去管了,好嗎?您以後,別再那麼傻,那麼實心了。”
碧蕊聽到這裡,雖然明白紅染也是一片為她好的心,可是心裡卻不贊同了起來。
“紅染,這哪裡是多的、別的事?咱們是娘娘的奴才,就應該先主子之憂而憂,後主子之樂而樂,怎麼可以為了自家的安危,就置主子的前途和命運於不顧呢?”
說道這裡,碧蕊一臉嚴肅地站起身來。
“紅染,姐姐知道,你是為了我好。可是,你的這個看法,我不敢苟同。我先去查下帳,幫娘娘看看,哪些地方能夠挪出銀子來。”
看著碧蕊大義凜然地走了出去,紅染心裡滿是苦澀,碧蕊姐姐,咱們是奴婢,也只是奴婢,你怎麼,就偏偏不明白呢?
本宮還有嫁妝呢
碧蕊查遍了儲秀宮內所有賬冊,才在儲秀宮小廚房的賬上找到五百兩銀子。
為此,她差點愁白了她那兩條黑油油的辮子。
那銀子,還是為兩個小阿哥在份例之外,額外加補藥膳和點心所準備的。
她愁眉苦臉地站在那拉麵前報告了,那拉很無言,儲秀宮的財政竟然吃緊到如此地步了嗎?
她捏了捏手裡的帕子,心中不解。
不會呀。本宮平日裡首飾和衣服什麼的,經常都在添置,上次曬東西還晾了滿院子的布料皮毛,看得很是擁擠,而事實卻是,本宮窮得就這點銀子了嗎?
既然這樣——
“碧蕊,你去把本宮的首飾匣拿過來,挑一些沒有內廷標記的,偷偷找妥當人拿出去變賣了吧。”
“啊?賣首飾?”
碧蕊嘴角微微垮了垮,她非常不喜歡這個主意。
好像沒聽說哪個皇后能窮得賣首飾的吧。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要是讓別宮的娘娘們知道了,那得多丟儲秀宮的臉啊?
而且,碧蕊在心裡很是不妙地苦苦回想,有多少首飾是不帶內廷標記的呢?
結果不如人意。
雖然,滿滿的幾隻匣子裡,全裝滿了各式各樣的首飾,鋪陳開來,琳琅滿目,很是壯觀。
可是,實際上,這麼多首飾之中,除了一些在當今皇上還是寶親王的時候,親王府裡福晉按照份例賞的一些首飾之外,就只有娘娘的嫁妝裡的頭面是沒有內廷標記的了。
當年在寶親王府裡,因為那拉不受寵,所以當時並沒有多少首飾,而賣嫁妝頭面?這個主意更加不靠譜。
從來女人的嫁妝,不到萬不得已,是決不會賣掉的,還要留給子子孫孫,傳承老祖母的慈愛。沒有哪個女人捨得賣自己的嫁妝,因為那象徵著傾家蕩產,象徵著吃子孫飯,多不吉利啊!
“這……”那拉此時才真的傻眼了。
此路不通啊!
那就換一條。
那拉一條一條地理著在宮中的收入結構,年例、生辰賞賜,懷孕生育賞賜,年節賞賜,各宮走禮,命婦孝敬……
“對了,本宮記得年節時打來賞人的金銀鏍子,從來都有盈餘的不是?碧蕊你去找找吧,看看能湊出多少。”
碧蕊仍然不抱希望,不過她還是費心找來庫房裡所有的金銀鏍子,合著寶親王府中打造的首飾,略略估了價,卻也才得四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