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田舍翁和柳湘剛一跳下馬車,眼前人影一晃,馬車上那中年漢子和馬車裡那躬腰駝前的老人,雙雙落在江南田舍翁和柳湘的面前,攔住出路。
來人身形剛一落定,躬腰駝背老人突然輕輕地“啊呀”一聲,霍地把腰一伸,說道:“原來是你這老兒?”
江南田舍翁呵呵笑道:“鄒老弟好巧的心思,但百密難免一疏。要不是後面船上令徒一現身,我都不敢斷定前面船上就是你老弟,還有這輛馬車。”
柳湘又止不住一陣驚詫,聽大師伯的口吻,分明是指明面前假裝駝背老人的人就是神偷無二。可是這人駝背雖是假裝,容貌蒼老卻是事實,還有方才船上那年青相公又是何人?
柳湘不禁多看了這人幾眼。
神偷無二嗓音一正,指著柳湘問道:“他是何人?”
江南田舍翁呵呵笑道:“太極門弟子,老朽的師侄,和老朽一樣,對你老弟並無敵意。”
神偷無二這才輕輕噓了一口氣。
江南田舍翁問道:“鄒老弟離開金山寺之後,如何變成如此模樣?”
神偷無二忽然若有所悟的笑道:“在金山寺你老兒不是曾經說過嗎?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我鄒衣是懷璧其罪喲!”
江南田舍翁正待再問時,神偷無二搖手止住,說道:“回頭再說吧!且到前面安頓下來再說。”
說著揮手叫那中年漢子將馬車卸在一邊,自己卻引導著江南田舍翁柳湘二人,朝山上奔去。
暮色蒼茫中,一路奔騰的莫十數里左右,停在一幢房子之前。
江南田舍翁略一辨認,笑著說道:“金陵偌大地方,鄒老弟竟如何選中了雞鳴寺落腳?”
神偷無二嘆了一口氣說道:“豈止是金陵,天下之大,幾乎沒有我鄒衣容身之地。這雞鳴寺若不是我手下妥為安排,訊息早遞。只怕連這一點安身之處,都不能安靜的渡過一夜。”
說著話,裡面已經掌燈出來,對神偷無二屈膝為禮之後不發一言,引導著三人直奔後進。
一連越過幾進房屋,到達一叢茂密的竹林的邊緣,越過這一叢竹林,迎面一間堂屋、兩間廂房。
前面那人推開左邊廂房的門,點亮壁燈,正待退去。
神偷無二忽然問道:“另一間房屋準備好了麼?”
掌燈那人垂手應道:“準備好了,還在後進。”
神偷無二點點頭,說道:“告訴他們少時不要高聲喧叫,驚動了客人。”
那人規矩地低頭應是,便退了出去。
江南田舍翁連忙問道:“鄒老弟方才說是懷璧其罪,難道還是為了天罡劍圖麼?”
神偷無二微微地一震,凝視著江南田舍翁,臉上顏色倏變,眼神忽又閃爍不定。
江南田舍翁呵呵笑道:“老弟!金山寺之事,老朽與宏光大師都不是耳聾眼瞎的人,能不知道麼?當時只是覺得你老弟心術並不壞,才將訛就訛,成全你老弟這番用心罷了。”
神偷無二這才神情一鬆,長嘆一聲,說道:“當初並非有意相瞞,只是怕再引起節外生枝。老哥哥和宏光老和尚能夠明瞭我神偷一番苦心,也就足了。天罡劍圖現在……”
江南田舍翁攔住接下去說道:“天罡劍圖之事,牽連甚廣,老弟若能深明內情,你斷然不至下手,此事容日後再談。老弟方才言道,懷璧其罪,這璧是指何物?”
神偷無二提出此事,似乎眼睛一亮,含著一絲笑容,問道:“老哥哥當天在金山寺曾否聽到東沙老怪說到‘天孫錦’與‘金蜂蓑’之語?”
江南田舍翁恍然大悟,說道:“東沙怪儒見多識廣,難怪當時就認出。想是當時一語之洩,才引起今日成為眾矢之的。”
神偷無二苦笑說道:“誰像你老哥哥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