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是有把她跟童湊成一對的念頭,但……實際看到了有差啊,心裡百般不是滋味……
嗚……童……嗚……
黑夜濛濛——
有點不甘心,所以換裝蹩腳的爬進男生宿舍裡。根據地圖顯示,男生宿舍共有五棟,男老師分批住在這五棟裡的最高層。樓有七層……好高,嚥了咽口水,有多久沒賣弄過自己的身手了?
順勢從樓梯間的窗子翻躍進去,差點吊在半空中當飛人;推開樓梯門,是走道。好……好棒?光是站在這裡,就感到一股颼颼的冷氣拂來。走道通兩邊,站在原地好一會兒才遲疑地向右手邊走去。
接著呢?
一間一間的開啟?
蠢主意。但來了就不想空手而回。躡手躡腳的移向第一道門,試圖握住門把,只要能看一眼就能確定裡頭是不是童,只要一眼——
有動靜!
耳畔傳來輕微的聲音,還沒來得及閃人,就發現自己給人環抱起來。
不一刻,發現自己抱進四號房,在四號門迅速關上同時,斜對面的一號門開啟了。
“誰?”一號房的主人是……唐澤元?好險!差點要挨拳打腳踢。這樣的男人會有人愛才怪!過了半晌,才傳來房門關上的聲音。
痴武暗鬆了口氣,在黑漆漆的房裡直接跳上床。臉頰貼在軟軟的棉被上,想都不用想,方才抱她進來的是童。唯有他身上有一股熟悉的味道。
房內,亮起了一盞黃燈。
“你來做什麼?”他的口吻顯得有點冷淡,把痴武的好心情給衝進馬桶裡。
她翻坐起身來,看著陰影裡的童一會兒,才委屈地問:
“童,你是不是不要我啦?”眼淚不知不覺又像免費水龍頭掉落;這樣問,是有點孬種,像屈於下風,但無所謂。跟童在一起的日子比跟老頭還多,很難想像有一天童不在的時候,她會有怎樣的慌亂?為此,可以對他低聲下氣的。
“童?”手背抹去淚,又有新淚溢位。
輕微的嘆氣聲響起,童晃雲走出陰影。他的臉龐有些憂悶的,在床沿坐下,拉起她的手臂。
時值夏日,夜裡煥熱難耐,工友的宿舍只有電扇,所以痴武穿了件短衫短褲,她的玉臂白嫩嫩的,看得出不常在太陽下曬,上頭兩粒戳紅的印子已經有些泛青了。
“很久以前,你從不哭的。”他沒頭沒腦的說道,揉起她手上的瘀青。
“多久以前?你一定記錯了,我常哭的。”也在他面前哭過好幾回。除了老頭的簡單葬禮上沒哭之外,她貪哭的。“我以前哭,你都會哄我的,童。”
“我們不可能永遠停留在過去的,痴武。”
“為什麼?你說過我們要相依為命的,不是嗎?”她的迷惘顯而易見。
童晃雲對上她的眼。圓圓彎彎的眼眸一如當初那沉睡中的嬰兒般的清澄而晶亮,是他太過強求了嗎?她的圓圓臉相當討喜,軟軟的頭髮卷卷的貼在頰上,看起來像張著翅膀的小天使,看了十幾年的小天使啊,何時才能等到她醒的一天?
“童!”痴武有點緊張的,摟住他的頸撒嬌。“不管怎樣,我都賴定你啦,是你說要相依為命的,要再騙我,我會宣告全天下你的惡行惡狀的。”他的身體很溫暖,心跳不由得加快了些,不是因為童緊靠身畔,而是對他的眼神感到恐慌。相依為命啊,她什麼都不要了,只求彼此能守住這個承諾。難以想像失去童的後果,現在的童讓她捉摸不定,害伯他隨時消失……就像老頭。才一眨眼的工夫,就永遠不能再見。她閉上眼,不敢再想。
人死,不過是去了殼,親人會痛,是因為永遠不能再見。童要死了,她會痛一輩子的。
“你一身是汗,痴武。”
“啊,差點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