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大嫂,我哥也是關心你。你好好跟他說嘛。”人也跟著圍過來,竟然是和無良兄長一齊將她往外撈,倆兄弟一唱一和配合默契地將人給兜到外面。
蘇若童恨得要命,“你以為我來這裡做什麼?確認懷孕?打胎?”陸東躍反問她:“不是?不是你跑婦產科來做什麼?”腦筋一轉就開始氣急敗壞,“扯謊扯得有板有眼的,長能耐了你。”
陸南嘉聽到‘懷孕’‘打胎’這類的敏感詞立刻眼皮子一跳,就跟火燙了似地立刻退得遠遠地。
她氣極反笑:“我來看痛經行不行?”他伸手,“病歷呢?”她未料到他如此老道,一時間竟然語塞。
“病歷也不敢給我看,還想讓我相信你?”
“我連病歷也沒有,醫院怎麼接待我?”這個時候也只能捺著性子和他解釋,免得他越描越黑,“我是陪朋友來的。”
他眨了眨眼。
“她正在裡面手術,很快就要出來。你要不相信,可以在這裡等著,用你的眼睛去證實。我希望你能對這件事守口如瓶,那關乎我朋友的名譽。”
他看得出來她沒有撒謊。
“那天過後,我有買了藥吃。”看著他的目光一點點地冷下去,她仍是繼續說,“就算有千分之一的機率,你也知道受藥物影響的結果。”
陸東躍定定地看著她幾秒後忽地笑起來,“看來真是我多想了,”他慢慢鬆開手,聲音低得近乎聽不見,“可為什麼要這樣?”
陸南嘉在遠處不錯目地看著兩人互動,先頭揀起咽回肚子裡的小心臟又噗嗵噗嗵地跳得熱烈,直到看到他大哥跟斗敗公雞似地垂下腦袋,小公子心裡可難受了。
“我朋友就要出來了,我得去陪她。”她說,“你看,不管是談戀愛還是結婚,也不管是男人的錯還是女人的錯,糟糕的後果總是女人來承擔。也不管她願意不願意,這真不公平。”
陸東躍這次是真的笑了,卻是笑得疹人“你說這麼多,不就是想讓我答應離婚麼。可這真不行。”
她也不惱,“那我們就真沒什麼好說的了。”又看了看時間,“我得去陪我朋友,請你不要過來。”
他和沒聽見似地跟在她後面,她也懶得和他計較。只要他不纏上來,她自然能將他當成空氣。
蘇若童算好時間方薇就要出來,於是站在通道旁等候。
挨著牆壁放的一排長凳上坐滿了人,有年輕的也有年老的,有滿面笑容的也有愁雲慘霧的,還有從剛才起就和身邊的男人吵得不停的。
婦產科本就是女人多是非多,什麼狗血故事都能在這裡揀一籮筐。再加上當事人壓根就沒控制過音量,周圍的人也就樂得聽免費八卦。
無非就是貧賤夫妻百事哀,裸婚、失業、房東漲租,一睜眼就要為衣食住行奔波,加班到低血糖昏倒在辦公室還得強撐著不敢請假。有了孩子也要不起,懷孕就要降薪甚至下崗,生完孩子後的開銷想也不敢想。沒辦法,只能放棄了。女人捨不得,當然捨不得。只恨男人太沒責任心,創業失敗後也不肯屈尊去工作,寧可天天家裡蹲,大男人在家只守著電腦上網打遊戲連飯也不肯做。
當年海誓山盟甜甜蜜蜜都給磨得粉碎,情書都給燒成了灰,風一吹就四散而去了。
怨誰呀?
蘇若童這時正扶著方薇出來,剛動完手術的方薇顯得很虛弱。這裡的人實在太多,太擠,她只盡量攙扶著好友,護著她不被人撞到。
女人的哭聲高一聲低一聲,從人群的縫隙間漏過來。方薇停下腳步,看著她自嘲地笑笑,“這世上傻女人真多。趙臨好歹還是會好好工作的。”悲慘是對比出來的,有更加不幸的存在,多少能安慰到自己。
這樣的對比略顯卑劣,卻更可憐。
蘇若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