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不是才認識半年嗎?舒聞感到疑惑,但也只是搖搖頭,沒有再追問下去。
十幾分鐘的路程飛速掠過,時家的別墅幾乎看不出原來的樣子。
外層沒人維護已經雜草泛濫,大門上的封條殘缺不全,噴水池也乾涸了,裡面堆滿了落葉。
陸雲野掏出鑰匙推開門,一股塵封已久的味道撲面而來,別墅內的所有物件都被貼上了標籤,事無巨細記錄在盤點冊上。
舒聞徑直去往二樓,一個不足二十平米的無窗小房,便是他居住了十多年的地方。
「他讓您住在這兒?」陸雲野皺緊了眉頭,有些不可思議。這怎麼看都像是一件儲物室改造來的,幾百平的別墅卻容不下一個oga的房間。
「因為時錦鵬在易感期特別敏感,怕風怕光,呆在寬敞的地方會不舒服。」舒聞平靜地說道。
即使他以為自己都已經放下了,再次看到這個地方,還是感到一陣心悸。
他彎腰,開啟床下的儲物格,拖出了一個十幾斤重的大箱子。暗格不容易被察覺,這個箱子也就沒有貼標記簽,連鎖扣都是完整的。
舒聞從口袋裡摸出一把小巧的鑰匙,插進鎖孔,咔噠一聲,鎖開了。陸雲野知道裡面都是他的私人物品,自覺地走出門外。
「東西都還在,」舒聞喃喃道,「小逸的照片有點受潮了。」
陸雲野腳步頓住,幾乎是下意識道,「什麼照片,我可以看一下嗎?」
「沒什麼可不可以的,」舒聞笑著招招手,「來吧。」
他的膝頭攤著一本厚重的老式相簿,邊框都已經開始泛黃,裡面的照片卻夾滿厚厚一摞。
陸雲野抬眼一看,便再也移不開視線,照片上那個奶糰子一樣,笑得十分開心的小孩,分明就是小蜜桃!
他目光一凝,看到了對方胸口的同心環掛墜。
彷彿從這一刻開始,他才終於把時逸和小蜜桃聯絡起來,他以為早已淡出回憶的面孔,沒想到依舊這麼清晰。
見他發怔,舒聞笑了笑,「很可愛吧,這是五歲時拍的,時錦鵬還沒有那麼地……失去人性。」
他手指輕輕撫過相片,「這是第一次帶他出去春遊,臨出發前還開開心心的,結果半路上扭到了腳,他也忍著不說,硬是跟我們走了幾公里。」
「等到地方的時候整個腳踝都腫了,鞋子都脫不下來。」
陸雲野心裡一顫,這麼小的孩子,受了傷還走那麼遠的路,他得多疼啊。
「小逸也是時家的孩子,但從小卻像寄人籬下,活得小心翼翼,生怕給人招來麻煩,」舒聞用手按了按眼角,已經陷入悠久的回憶。
陸雲野不動聲色站在一旁,見到了各種各樣的時逸,開心的,鬧彆扭的,偷偷抹眼淚的,一張接著一張,讓某些沉澱已久的記憶也跟著鮮活起來。
終於有一張,時逸換上了小禮服,在鏡頭前很興奮地笑著,舒聞的表情也緩和了一些:「這是時錦鵬帶他去參加一個生日會,回來後掛墜弄壞了,但小逸依然很開心,說他交到了很好的朋友,還吃到了好吃的小蛋糕。」
「那是我第一次見他這麼高興。」
陸雲野的氣息有些顫抖,「是一個什麼樣子的掛墜呢?」
舒聞眨眨眼睛,似乎是感覺他的關注點有些奇怪,但還是翻翻箱子,拿出了一個老舊的首飾盒。
陸雲野看他將盒子開啟,裡面是和他手裡那個如出一轍的同心環,只是玉面更寬一點,直徑更短一點,一看就是內環。
它們兩個本應該是套在一起的。
「這個……可以給我看看嗎?」他輕聲問道。
舒聞一愣,不知道陸總什麼時候喜歡上了這種不值錢的小玩意,但還是遞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