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好多天沒在一起了。”胡花榮抬起臉,愛憐地看著他。“你比以前瘦了,臉皮白了,這身衣服,你在哪買的?”女人用手摸著,“我從來沒見你穿過……你的鬍子呢?我記得……”胡花榮痛苦地搖著頭,“我怎麼什麼都記不起來呢?對,三更,你見著三更了嗎?”
“見到了,他很好。”黑衣人說。這時候,老師站了起來說:“效果很好,明天的報告就由你準備吧。”
“這怎麼行,我只是……”黑衣人侷促地搓著手。
“別說了,就這麼定了。”老師說。其他人也直起身。“晚上,你可以呆在這裡。”老師的臉上閃過一抹笑意。
“我不行的——”助手連忙解釋道,同僚拍了拍他的肩膀,十分興奮地說:“說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天使笑著和他握了握手,用眼角的餘光瞥著胡花榮:“她原來的記憶能恢復嗎?”
“不一定,也許一個月,也許半年,也許永遠。”剛說完,老師突然轉身問:“這麼說,你部分保留了她從前的記憶?”
黑衣助手點了點頭,接著說:“我在外貌上做了一番修改,‘所指’的符號基本保持原樣,從本質上講,第二階段的實驗只是一個過渡,其它狀況有待於進一步觀察。”
“看來,我們離成功不遠了,你把手術前後的印象做一下對比,尤其注意胡花榮的反常表現,病人的行為本身才是我們最終要確定的,這段時間——”老頭指著12號,“要注意她的飲食情況,還有……”他的目光返回床上,“她的生理反應,這方面的情況就交給12號吧。”
12號做了個鬼臉,一副很不情願的樣子。其他人點了點頭,慢慢走出去。不久,病房裡只剩下黑衣助手和胡花榮了。他走到窗邊,拉上布簾,在她的身邊坐下:“想吃點什麼?”
“我生病了?”胡花榮自語道,眼睛仍盯著床外的某個地方。
“很快就會出院的。”
“出院?”女人一臉的迷惑。
助手笑了,“對,出院。”
沉默了一會,女人突然又問:“我住院了?”
“是的,你住院了。”
“我怎麼一點都不記得了?”胡花榮摸著腦門,苦惱地縮著身子。
“沒事的,過幾天就好了。”話剛說完,12號就進來了,手裡端著菜盤。“你是……醫生?”胡花榮並沒有理會飯菜的香味,她的問話緊緊套住他的思維。醫生小心地將兩碟炒菜放在矮櫃上,12號面無表情地出去了,屋裡的空氣重新變得凝重了。
“你什麼時候做的醫生?我怎麼沒印象?吳……山?”胡花榮聽到自己的聲音非常不自然,她出神地望著他,突然大叫起來:“你不是我丈夫!你不是吳山!你是——”她的思維明顯受到阻礙,她不清楚自己想要說什麼,更不明白說過的是什麼。她半張著嘴,身子突然僵在那裡。
“你看,本來我不想說,可現在我不得不說了——你生病了,病得不輕,你懷疑周圍的一切,包括你的丈夫,我剛才沒說就是因為這個原因。現在好了,你自己也看到了,我們正在幫助你恢復記憶,可是——”“丈夫”顯然有些生氣了。
“我生病了?”胡花榮的聲音突然低了下來,她的思緒重新落入難以擺脫的纏繞之中。
“先吃飯吧,有什麼事,吃完飯再說。”“丈夫”將飯菜擺好,把一雙筷子遞給“妻子”。胡花榮小心咬著飯粒,一面把“丈夫”夾來的肉片放在嘴裡,牙齒髮出咀嚼的輕響,喝了幾口清湯後,女人的額上浮出細微的汗粒。助手急於想了解實驗人的心理變化,他很快扒完了米飯,那碗清湯只喝了一半,女人看著他問:“你不想吃?”
“你多吃點,這兩樣菜都是你最愛吃的,我中午加班,午飯吃得晚,不太餓,再盛一碗湯?”